百姓进入田中,想探查情况。
里面满是蝗虫的尸体,他们踩到地上,不知碾碎多少虫身,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蝗虫的短肢残臂,和腥臭难闻的淡绿色体液,全然沾染到百姓的鞋底。
他们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从嫩叶上拿下蝗虫尸体。
看到蝗虫身上,密密麻麻散布着黄绿色斑点。
“这...这是天花!”
发现病死蝗虫外观的百姓,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他们扔掉手中的蝗虫尸体,惊慌失措地跑回家中,不敢有丝毫耽误地用水冲洗双手。
东汉,天花的名头,足以让每个人闻之色变。
感染天花的人,身体上会出现红白色斑点,除去蝗虫的黄绿颜色,二者在形状上一模一样。
天花传染性极强,加上其一半的致死率,百姓不敢有丝毫懈怠。
没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验证那蝗虫到底是不是感染了天花。
魏郡南部,一夜之间,田里蝗虫全部感染天花的流言很快传开。
秦锋刚在巨鹿郡投放完绿僵菌,回到邺城的州牧府,便看到戏志才火急火燎地走进来。
“主公!出事了,魏郡南部出现大量天花。”
天花!
古往今来,每次爆发天花都意味着要死不少人。
秦锋顿感泄气,蝗灾还不容易解决,又碰上在古代犹如绝症的天花。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感染了天花的人群隔离了。
“问题不大。”秦锋脑中快速思考,冷静地下达应对措施,“先挨家挨户的排查,把患有天花的排查出来。”
戏志才摸摸鼻尖,有些尴尬,拱手说:“主公,没人得天花。”
“没人得?”
“魏郡南部的蝗虫,一夜之间竟全部死亡,它们的死相,样子跟染了天花的人差别不大,百姓都说,是得了天花。”戏志才如实汇报。
秦锋听后,恍然大悟。
估计是百姓误把得了绿僵菌的蝗虫,认成了天花。
天花这种病毒,人类是唯一宿主。
换言之,只有人类能得天花,蝗虫百分百得不了。
秦锋把真相告诉戏志才,怕他难以接受绿僵菌这一概念,索性还是把绿僵菌换成了药物。
戏志才听后,明白真相,打心眼里,敬佩起秦锋。
他居然能有这种神奇的药物,可以在一夜之间杀死所有蝗虫。
那么,前些日子担忧的蝗灾,将不足为虑。
不过,确实是有些骇人听闻,换做别人不一定相信。
但戏志才自打讨伐黄巾军时,便已跟随秦锋,早已见识过他那匪夷所思的手段。
能俘虏十几万黄巾军,并且让他们顿顿喝肉粥。
如此豪横的行为,常人根本无法想象,但他秦锋却真真实实的做到了。
这样一对比,他能拿出药物对付蝗虫,虽然确实离谱,可也能接受。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打消百姓的顾虑,让他们相信蝗虫感染的不是天花。
更不能让百姓觉得,这些蝗虫是因为吃了他们种下的粟米,变成这副样子。
否则秦锋为治理蝗灾使得神奇药物,就白用了。
戏志才沉思良久,想出一条计策。
“既然这种药物对人体无害,那主公可召集魏郡南部受灾的各县令、乡长,到州牧府一聚,让他们带着蝗虫尸体,以及蝗虫爬过的粟米。”
“届时,主公在他们的面前触碰蝗虫尸体,并吃下粟米煮成的粥。”
“如此一来,蝗虫感染天花的流言不攻自破,顺带还能规避,日后有人说蝗虫是被粟米毒死的谣言。
秦锋闻言心中大喜,戏志才的计策,跟那日审配所说并无差别。
果然,水平高的谋士,意见确实是高度统一。
接着,秦锋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派出自己亲卫,到魏郡南部,邀请各乡长、县令,命他们带着治下的蝗虫尸体,以及粟米,立刻赶到州牧府。
秋收已经拖了好几天,要是突然来个暴雨,粮食又该减产。
亲卫感受到事态紧急,飞速赶到地方,把秦锋的命令给众人讲明。
不曾想,却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推脱拒绝。
县令、乡长对大名鼎鼎的天花,自然不陌生。
天花这种东西,可不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三公九卿。
但凡染上,命悬一线。
他们宁愿放弃仕途,也不会带人下田,去碰那疑似得了天花的蝗虫。
见他们纷纷不听从秦锋的命令,亲卫大怒,抽出腰间环首刀,质问:“身为主公治下官吏,再不听从政令,其罪当诛!”
“既然壮士都这样说了,那这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