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你少信口雌黄,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倒是你,都火烧眉毛了,还不留在你的邺城,反倒陪着杨太仆视察,到时候事情失控了,莫说我身为同僚,没有提醒过你。”王芬一边辩解,一边威胁。
秦锋玩味地看着王芬,恐怕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蝗灾已经被全部解决。
但他可不会任由王芬威胁,冷哼一声,怼道:“王刺史嘴上说着忠心耿耿,但不知是谁在皇上那里进谗言。”
“我奉告刺史一句,有那使阴谋诡计的功夫,还不如使在政务身上,而不是给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挑拨君臣关系。”
“秦将军嘴上功夫了得。”王芬冷笑,平复心情,脸上没有丁点愤怒,全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不过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想说你就说吧,免得日后没机会。”
前些天,王芬在渤海郡的南皮收到何进传来的消息。
说朝廷已经派杨彪过来,视察冀州情况。
他是个刚直的士大夫,不会搬弄是非,看到什么就会说什么。
所以,一旦杨彪回到洛阳,说出发生蝗灾的事情,秦锋的冀州牧被夺,基本板上钉钉。
王芬为了早日确定这个好消息,特意跑到安平国的治所,信都,等待杨彪的到来。
毕竟,根据路线,杨彪肯定是从西到东,由南到北,逐个视察。
出乎王芬意料,秦锋居然会陪着杨彪,来到信都。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焦头烂额才是。
治下发生蝗灾,又被皇帝派来的使者知道,换做是谁,都会惊慌失措。
王芬心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秦锋太平静了,平静的可怕。
他摇摇头,打消心中顾虑,纵使秦锋打仗再厉害,也绝不可能对付得了蝗灾。
杨彪见二人之间剑拔弩张,连忙出言缓和气氛,“秦将军,你那边的情况我看过了,接下来,就让王刺史带我走一遭吧,等把剩下的四个郡国视察完,我便回去复命了。”
虽然杨彪十分刚直,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秦锋和王芬之间的恩怨。
朝中大将军何进的权势滔天,皇帝为了压制他的发展速度,特意扶持破虏将军秦锋上位,用来制衡。
而王芬是何进一手提拔上来的冀州刺史,派去冀州,限制秦锋的发展。
州牧和刺史本就势不两立,再加上这层负责的关系,估计两人之间势同水火。
杨彪才不想掺合这些事情,他只想坚持心中的正义。
既然被朝廷派到冀州做视察工作,那他便看看各郡、国治理的怎么样,百姓是否安居乐业,回去如实禀报。
至于王芬和秦锋的私人恩怨,则和他没丁点关系。
秦锋听完点点头,面无表情地拱手向杨彪告辞。
杨彪为人正直,这种性格向来是有一说一,不言其他。
再者说,那安平国、河间国、渤海郡和清河国,全是王芬的势力范围。
秦锋过去,肯定要被王芬恶心。
另一方面,秦锋给王芬、杨彪留下独处的空间。
他不信,王芬那个狗东西,再得知自己治下没有发生蝗灾,会安分守己,不贿赂杨彪。
要是杨彪这事捅回京城,加上自己上奏弹劾,保证他王芬,吃不了兜着走。
“秦将军保重。”杨彪想起那日在卢奴,秦锋认真的解惑,心中有些感动,向他发出邀请,“多谢将军的教诲,之后若是到了洛阳,或者弘农,一定要府上做客,我弘农杨家,定把将军奉为座上宾。”
“一定一定。”说完,秦锋带人,头也不回地赶回邺城。
一旁的王芬听到这话,心中忐忑不已。
弘农杨家自视甚高,就连三公都不一定能被他们奉为座上宾。
秦锋一个小小的重号将军,却能得到如此待遇,王芬有理由怀疑,他和杨彪之间,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直至秦锋消失在视野之中,杨彪才回过神来对,负手对王芬说:“王刺史,安平国已经看过了,咱们接下来去看其他地方吧。”
王芬猛然惊醒,连连点头,压下心中疑惑,带着杨彪往东,走到河间国。
或许是因为前几年的连年大旱,导致今天冀州各郡、国,皆是风调雨顺。
百姓们家中粮食,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丰收的喜悦和对未来的向往。
在得知杨彪将要过来视察之时,王芬担心,境内的流寇土匪会出来捣乱,赶紧下达政令,让个太守、国相,肃清境内贼寇。
结果,各郡国调动官兵,准备真刀真枪地剿匪。
不料,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流寇土匪,竟没有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