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婶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吧?她居然真的去求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
“我看她是脑子磕坏了。”
“连路大夫他们都全无办法,再者,人都没气儿了,那姑娘又怎么可能将人救活?”
“且都看着吧,那姑娘定是不敢上前去救人的。”
……
原本还安慰月婶一二的人,这会儿竟都被她求助于顾蕊汐的举动给气笑了。
也是!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不信顾蕊汐医术高明的,月婶不久前比他们还要骂得凶,还要鄙视人,这会儿竟自己跑过去,不要脸皮地求救。这不打他们这些人的脸吗?
月婶哪能想那么多?当然,即便是想到了,她也不可能放弃,毕竟,顾蕊汐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眼见着顾蕊汐迟迟没有应下,又听其他人是越说越难听,想到儿子的危急情况,月婶一咬牙,当即厉声喝斥:“都闭嘴!”
她这一声响彻天际,愤怒中夹杂着恐惧。
万一这最后的希望因着这些人的话而拒绝出手,那她儿子可就失了最后一丝希望。
不行!
绝对不可以让这些人毁了她儿子唯一的希望。
心中坚定了信念,月婶压根儿不等其他人回答,当即又道:“你们要放弃我们母子,与我们母子划清界线,我可以理解,也不会再死皮赖脸地跟你们一起走。但是,求人的是我,你们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
“月婶,你……”
很多人都不满了,这个向来好说话的妇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然,他们指责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生生打断。
“古有言,火没有落到自己的身上,永远不知道烧得有多疼。你们的孩子尚好,自是理解不了我现在的心情。”顿了顿,月婶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当然,真是你们遇到事,你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儿女抛下。说是为大家着想,忍痛大义灭亲,事实上,就是怕死,自私。”
先前因着子女有异,直接将人扔下的几户人家,顿时就变了脸色,有脾气火爆些的,当即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
“嘿!我说你这女人,不识好歹是吧?我们为你着你,你却骂我们,我们留下自己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过问?”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等死吧!”
“没心的女人,活该被死小子拖累!别说我们不照顾你,等你死了,我们会一把火烧了你们,也省得你们死了还祸害人,引得其他人将你们碎尸万段。”
话,是越说越难听,月婶气得浑身发抖。
她早年丧失,公婆又没能逃出来就死在了沧州,她原本是一个温和的人,但在时光磋磨中,经历的事情多了,她明白了很多道理。
平日,对这些人,她是能忍则忍,能帮则帮,但事关儿子,她又变成了护犊子的老虎。
“谁要你们管了?你们就是嫉妒我能遇到神医救命,你们却没那福气。你们就是杀害亲子的凶手。”
双方,直接就吵了起来,顾蕊汐被吵得脑仁疼,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抬脚走向那倒地不起的男孩。
小孩很瘦,脸色已经变得青紫,鼻息已经没有,怎么看,都是一个带毒的死人了。
是人都会畏惧能传染、能致命的病,也是这样的病爆发时更能看清人性。
有些人可以为了自己,抛妻弃子,不要亲父母,也有一些人可以为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付出一切。
顾蕊汐记得这个叫月婶的妇人,之前,最先抢她发饰的就是这妇人。
那会儿,这妇人动作快,下手又狠又准,不仅手上没有留情,便是嘴上也没有留情。
在场的人,上到老人,下到几岁孩童,都有骂她,这月婶是骂得最厉害的。
若只看月婶对她做的那些事,顾蕊汐对其就没有好感,认出人来的那一刻,她是真想将人狠揍一顿,再将她之前受的那些尽数还回去。
然,很快她就暂时压下了心思。
两世为人,顾蕊汐并没有享受到多少母爱,这会儿看到月婶为了一个病重的儿子四处磕头求救,在所有大夫都宣布没救后,还甘愿付出一切来跪地求她,仅这一份执着和对儿子的爱,她决定先救人。
顾蕊汐确定鼻息已无后,立刻确定心脏是否还有跳动。
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也足以证明人还活着。
只要活着,顾蕊汐就有把握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迅速施针,留住小孩最后一点生气,然后才开始急救。
小孩这身体,说是骇人听闻的瘟疫?其实并不是。
从顾蕊汐上一世见过的诸多病例来看,小孩多半是中毒,而这毒,与瘴气很像,但又不完全是瘴气,倒像是瘴气和某种毒物的结合。
一般来说,瘴气有有形与无形之分,有形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