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陡然惊觉，拒绝褚灵蕴，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褚灵蕴万没有想到，那般残忍的话，会是从夜晟的嘴里说出来的。
整颗心，就好像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刺了一下，痛得难受得紧。
她对夜晟没有爱，却也有一种独占欲，习惯了夜晟处处让她，事事顺她，突然有一天，夜晟不再让她，不再顺她，甚至可以绝决地让她去死，那种心情，就好像被自己养着言听计从的狗子突然咬了一口。
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出了口。
“你有了夜皓轩这个儿子，就不想再要我肚子里这一个了？王爷，你能不能公平一点？”
话到这里，夜晟立刻反问：“本王对你不够好？可你又是怎么对本王的？一个人做错了事，总归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字字句句都透着说不出的凌厉，直给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褚灵蕴顿时红了眼，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她仍不死心地问：“你真的不管吗？”
夜晟道：“你也该学着自己承担后果了。”
且不说他愿意不愿意去求顾蕊汐，他敢保证，以顾蕊汐现在的脾气，一旦他再开口，顾蕊汐能喷他一脸，冷嘲热讽不带一个脏字骂得他自惭形秽不说，出手救人的几率都要大大降低。
要说他对褚灵蕴肚子里那个可能是他的孩子有多大期待？还真没有。
一个男人，如果他爱那个女人，那么，他也会很爱他们两人共同的孩子，如果他不爱那个女人，那么，即便意外有了孩子，他也不会有什么期待，甚至有可能会在那孩子来到这个世界前让其结束生命。
褚灵蕴自己作妖不断，显然已经耗尽了夜晟的耐性，他没对她出手已是仁慈。
“你怎么不管我们母子？”褚灵蕴哭着控诉：“你明知道顾蕊汐恨我，巴不得我死，我不要她碰我儿子有什么错？你就不能去请其他的太医来吗？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会医之人？”
“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还能等到大夫从其他城池赶来？”夜晟沉声质问。
他们现在可是在菇城，菇城与沪城、摇光城都有一定的距离，若是去乐城，那就更远。
褚灵蕴的孩子之前就有流产征兆，是顾蕊汐出手稳住了情况，现在，顾蕊汐不管了，孩子又还能撑到几时？
现场，死一般寂静。
褚灵蕴低垂着眸，眼中尽是渗人的寒意。
不甘、屈辱、愤恨……种种情绪交杂，对顾蕊汐这个她压榨了多年的女人，她总是高高在上的，哪怕已经被顾蕊汐收拾了几次，有了血的教训，她仍然不愿意向顾蕊汐低头。
那个贱人，就该被她狠狠地踩在脚下，凭什么在她面前高高在上？
但……
眼见着顾蕊汐的身影越来越远，夜晟是真的半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褚灵蕴想到六皇子，想着她想要的男人，以及未来的地位，她双手紧捏成拳，最终，在顾蕊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的前一刻松手，咬牙切齿地冲着顾蕊汐喊：“站住！”
顾蕊汐仿若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顾景州惊了：“姐，你说褚灵蕴这女人是不是有毛病？她想求你救她，居然还这么凶？”
“你才发现？”顾蕊汐回头看了一眼弟弟，无奈道：“那女人的脑子早就不正常了，以前，她习惯了欺负我，还以为我一直会任由她欺负呢。”
“姐，她那肚子里是晟王的孩子，你真的不管？不怕晟王怪你？”顾景州有些担心。
虽说自家姐姐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对晟王并没有太多在意，但她心里未必就没有爱，这万一……
“他怪我又如何？”顾蕊汐轻笑：“在你姐的心里，他已经是过去式，他怎么样，都对我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当然，他要是敢因此对我动手，我也一定会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为。”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一个摇摆不定的男人，一个报恩能把自己给报进去，完全不懂爱的男人，更是败笔。
曾经的自己可能会因为夜晟一句轻哄，一句好言，一次温柔而心动，甘愿沉沦，她可不会。
“姐，就该这样。”顾景州很是欢喜，夜晟就算是王爷，他也真是配不上他姐。
哎呀！真的好喜欢现在的姐姐。
顾蕊汐道：“放心吧，待沧州之事结束，我就会请皇上实现当初的约定，他金口玉言，说过做主为我们和离，想来不会有问题。”
一天还顶着晟王妃的头衔，做着皇家的媳妇，有些事情，她就一天不能去做。
得加快速度才行！沧州这边的事着实有些拖进度了。
“王妃，你若不出手，褚灵蕴会死的吧？她若是死了……”沈碧几经犹豫，还是忍不住提醒。
不过，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顾蕊汐打断：“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