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汐，你快醒醒……”
同一个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顾蕊汐终于是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有些不适地闭了闭眼，缓了一会儿，又才睁开。
“娘……”
顾蕊汐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低低唤出了这几年一直都在想的称呼。
她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娘亲，虽知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
“怎么了？疼？”季芸试探性地问道。
心里却是腹诽：这丫头怎么回事？她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哪怕是伤得再重，也能眉头都不皱一下地将伤给处理了。这次是怎么了？
如果不是她一直在这盯着，确定这个就是她的女儿，她都要以为自己的女儿被人给调了包。
“不疼。”顾蕊汐摇头，眼中却是蓄满了泪。
真特么的疼啊！
之前一直在身体中藏着，看着顾蕊汐常常将自己搞得狼狈至极，却从不喊疼，她以为，疼痛也就那样了，之于五年中每天都要被割上一刀取血的她，不可能受不住。
然而，真的由她主宰身体，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疼痛，她才意识到没有最疼，只有更疼。
脸疼，手疼，脚疼，五脏六腑，全身上从到下，从内到外，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整个人就好像是被一点点拆了再重组起来的。
也不知道顾蕊汐是怎么忍的痛？
“你这表情一看就疼得紧，从小都这样，没想到，长大了，也还是这样。”
话一出口，季芸也有些愣了。
她这话说得有些太轻松了，或者说是自然得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了无数次的，感觉无比亲近。
明明不久前还不是这样的。
她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感觉呢？
人还是那个人，可为什么就是感觉不一样了？难道顾蕊汐失忆了？
不对！方才她明明叫她娘了，说明是记得她的。
等等！
这人是记得她了，可是，在此前，她都不叫她的。
所以说，现在的女儿是坠入悬崖底下以后，伤到脑子了？以致于她很多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
思及此，季芸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下意识询问：“蕊汐，你还记得夜晟吗？记得小皓轩吗？”
“当然记得了。”顾蕊汐道：“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嗯。”季芸应了声，然后，心里更担忧了。
要说小皓轩是顾蕊汐最重要的人，季芸是相信的，毕竟，一直以来，顾蕊汐都是那么护着季芸。
可现在顾蕊汐竟然说出夜晟是她最重要的人，这何止是不对劲？这简直是惊破天了！
从她与顾蕊汐再一次相见以来，就从来没有感受到顾蕊汐对夜晟有多深的感情。
等等！
现在的顾蕊汐眼里的光是怎么回事？那浓浓的爱意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女儿顾蕊汐？
难道说顾蕊汐一直都是爱夜晟的，只是一直在压抑隐忍，在经历了一次生死后看开了，打算真正地接受了？
“怎么了？芸芸，你这表情怎么如此不对劲？莫不是蕊汐她……”
顾勖很是担忧，话到后面，他竟是有些不敢说出来。
“没事。”季芸摇了摇头。
不过，下一刻，她又皱着眉，扭头看向顾勖，问：“你说，一个人性情大变到底是为什么？她能变得从不爱一个人，到爱？”
“当然不会了。”顾勖脱口而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爱是可以一下子改变的。”
话音落，他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季芸还没有开口前，又问：“是不是蕊汐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再转弯了，直接告诉我吧。”
他能力不足，无法像季芸那样去干什么，只能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季芸道：“刚才蕊汐跟我说，夜晟和小皓轩都是她最重要的人，若是说小皓轩，这可以理解，从我再次看到她开始，她就是拼了命地护着儿子，可从来没有见她对夜晟表露出什么爱。”
“你让蕊汐先让我们出去，看行不行？”顾勖想了想，道：“我看不到她，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条件下才说出那样的话来。只有真的看到了她，我才能确定。”
他所知道的顾蕊汐，前几年真的是爱惨了夜晟，为了夜晟，她可以不顾一切，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在王府中被当成药人来养着，被夜晟天天都取血，她依旧不曾想过回去找他作主。
而在几个月前，顾蕊汐突然就变了模样，虽然有些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做出些以前的顾蕊汐会做的小动作，但她强势起来了，对夜晟也再也没有了念想。
空间之外，季芸和顾勖他们所不知的情况下，顾蕊汐狠狠地踹了原主一脚：“你是不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