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认得我？”
郭蔼明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目中带着惊讶，又有些泪光闪烁。
他匆忙的摸了摸眼角，声音也有些哽咽，目光更是紧紧的盯着凌语嫣，不住的点着头：“好孩子，你母亲……可是你母亲以前跟你说起过我？”
“郭伯父勿怪，母亲去世的早，她走的时候，我还不曾记事。”
凌语嫣朝着郭蔼明福了福身，见郭蔼明面上带着失望，一时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晚辈身边的奶嬷嬷倒是曾给晚辈讲过您与母亲之间的故事。”
“奶嬷嬷……”
郭蔼明的声音有些发涩，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时一般：“你说的，可是紫菀？”
“紫菀是何人？”
凌语嫣歪着头，表情有些疑惑，她笑道：“郭伯父可能是记错了，我身边的奶嬷嬷姓李，不叫紫菀。”
“可是叫李惠儿？”
郭蔼明只是一瞬，便说出了李嬷嬷的本名，见凌语嫣点头，他便又笑道：“那就是紫菀，这丫头当年到你母亲身边的时候，你母亲嫌惠儿俗气，另改了名字，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是又用回了本名。”
“原来如此。”
凌语嫣恍然大悟，又解释道：“奶嬷嬷怕是不敢用紫菀这个名字呢，平日里我多提一句母亲，李嬷嬷就会偷偷哭，想是怕触景生情罢。”
凌语嫣的解释并不奇怪，郭蔼明点点头，也无意在一个丫头身上纠结太多，他期期艾艾的看着凌语嫣，小心翼翼的问道：“紫——李嬷嬷既然向你说起过我，那她是如何提起我的？”
“嬷嬷曾经跟我讲过您和母亲之间的事。”
她垂下眼睛，声音中透着低落：“只是讲的不多，不过是一笔带过罢了，不过嬷嬷曾说过母亲临走前的遗言。”
“好孩子，你快说！”
“嬷嬷说，母亲临走前给她留了一句话，倘若郭世子还活着，倘若李嬷嬷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郭世子的话，就叫嬷嬷告诉世子，倾城此生无悔。”
只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叫郭蔼明当着一众小辈的面，直接哭了起来，口中不住道：“她无悔，她无悔！阿城！”
郭蔼明哭的伤心，一旁的凌云飞目光更是犹如刀子一般，扫视着凌语嫣。
便是平时，凌语嫣也不在乎凌云飞的目光，更遑论这个时候，她好奇的看着郭蔼明，张了张嘴，心中还有些疑惑：既然母亲如此爱郭世子，又为何会嫁给父亲呢？
只是不等凌语嫣开口询问，她便被萧衍墨拉走，连一句告别的话也不曾说过。
……
二人坐在马车上，谁也不曾开口，马车内透着一股子尴尬的味道。
萧衍墨的目光放在凌语嫣身上，见凌语嫣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索性主动开口道：“郭伯父的事情，我知道一些。”
“嗯？”
凌语嫣果然被这句话吸引，立时便抬起头来。
见她如此好奇，萧衍墨索性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出来：“早些年，明国公府还在的时候，郭家和凌家便有仇恨。”
“虽然郭伯父和……你母亲两情相悦，可家族仇恨在先，他们两个注定不能在一起，再加上后来郭伯父出事，生死未卜，明国公夫妇也因为这个先后离世，你母亲也嫁给了……”
尽管萧衍墨不曾提起名字，可凌语嫣知道他说的是谁。
在听完了郭蔼明和自己母亲之间的爱恨情仇以后，凌语嫣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凌云飞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目光都犹如刀割一般了。
只是，凌语嫣虽然理解凌云飞心中的恨意，却不代表她要被迫接受，她抿了抿唇，冷声道：
“虽然郭伯父很惨，但这不代表我要替父亲承受这一段因果，谁做的，便去找谁，将事情算到我这样一个小辈身上，实在是有失偏颇。”
凌语嫣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萧衍墨心里很清楚，她说的是凌云飞。
萧衍墨看着凌语嫣稚嫩，却难掩姿色的面庞，目光微微暗了暗，他暗地里攥着拳头，哑声道：“嫣——二妹妹说的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因为这个伤害你。”
萧衍墨的目光太过炽热，语气又过分奇怪，一时叫凌语嫣也有些不自在起来，连话也不说了。
二人就这样保持着一种默契的尴尬回到了伯爵府。
凌语嫣他们才回到府内，便见郑硕穿着一身绣了翠竹的衣衫站在府门口，旁边站着带着帷幕的白聘婷，二人面上满是笑意，虽然这笑意在看到凌语嫣和萧衍墨的时候就消失了。
郑硕二人在看到凌语嫣和萧衍墨以后，很是礼貌的向他们问好，郑硕更是主动解释道：“世子，二姑娘，今日天气极好，我带着婷儿出去走走。”
“大姐姐的事情何须与我一个妹妹说呢？”
凌语嫣实在是懒得应付他们，索性借口自己身体疲累，头也不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