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县之外,一行三人骑马行至城门之下,时隔多年回归故地,他们都是心情复杂,而很快当中为首一人就发现这里的不同寻常。
眼前城门地方,里外皆有一队城卫士兵值守,来往行人进入都要经过他们的严格盘查,这导致城门显得十分拥堵,等待进入的百姓和行商马车排起了长队。
若是如此也就算了,他还发现城门处都经过了明显的改造。
别的地方都是夯土打造的城墙,唯独城门这里,如今都换上了砖石,城门门洞更是小了一圈,而且在城门外围也围上一个瓮状区域,正是当初许辰所展现过的瓮城,如今真让官兵给学了去。
“看来黄巾带来的压力远比我们想的还要大。”三人为首的一人下了马,看到眼前景象便是忍不住叹息一声,然后摇摇头牵着马就排在了入城队伍的后面。
他身后的两个高大壮汉同样是下马,其中红面美髯之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皱眉道:“要怪也只能怪那公孙瓒短视,当初他若听从大哥的劝告穷追黄巾,如何能让事情变成今日局面!”
另一个黑脸汉子也是哼了一声:“如今看来,那公孙瓒果然是不堪大用,连区区小贼都不能应付,若是换了咱们兄弟三人,今日岂有黄巾嚣张之理!”
而这大哥闻言却摇了摇头:“三弟切莫小看了他们,若说其他地方的黄巾那的确是乌合之众,但幽州的黄巾绝不是易于之辈,那贼首许辰更是顶尖的厉害,此番你我回来少不了要与他们交手,断不可如此轻敌。”
那红脸汉子亦是深以为然:“大哥所言甚是,三弟且要留心才是。”
听闻两人都是如此话语,这黑脸汉子也就只能瓮声瓮气的答应下来,只不过看他眼神里的不以为然,显然没有真的把这话当回事。
在他看来,自己兄弟三人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豪杰,什么黄巾根本不值得放在眼里。
此三人正是当初离开涿郡的刘关张三兄弟,原本刘备得了官职兴冲冲的去上任,本以为能有一番作为,却很快就被朝廷政策给坑了,如他这般因军功赐官的人,朝廷都要撤回官职。
刘备一怒之下,干脆就把郡里的督邮鞭笞一顿,随后就带着关张二人跑路去了。
再往后的经历又是几番转折,刘备先后在下密、高唐两地谋取官职,但也都因为各种原因做不长久,一直到今日他们才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
今日局势,他们也瞧的分明,如今董卓暴凌刘氏祸乱朝纲,已经引起天下愤懑,讨董大势愈演愈烈。
只可惜这场大戏他们却参与不上,不然这何尝不是他们崭露头角的机会。
这世道终究还是讲求人脉,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走出去根本不足以入天下豪杰的法眼。
别人都在兴冲冲忙着讨董之时,他们却只能回到幽州,再度奔赴自己的老熟人公孙瓒这里。
这是刘备现在最能搭上的一条人脉了,如今幽州官府在黄巾的威胁之下瑟瑟发抖,正是人才凋零的时候,自己回去不敢说成为座上宾,至少也能得到重用。
黄巾对幽州官府的打击不光光是侵吞地盘,他们对士族豪强的清洗,也极大的削弱了官府的人才支撑。
如田畴、田豫、鲜于辅、鲜于银这些人,如果不是被黄巾所杀或者俘虏,本应该都是如今官府的得力助手,可现在纵观刘虞以及公孙瓒手下,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根本看不到什么出色的人才。
而刘备是涿县本地人,又有不小的声望,要在这里谋个职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等待入城的时候,张飞牵着马抓耳挠腮,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吐不快,憋得十分难受的模样,这一下就引起了刘备与关羽的注意。
“三弟这是怎么了?”刘备笑道。
张飞看了刘备一眼,闷声道:“俺忽的想起一事,若是说出来,大哥可不能怪俺。”
刘备呵呵一笑:“三弟直说无妨,大哥断不会置气。”
张飞才道:“俺记得当初离开这里的时候,大哥可是说公孙瓒不足与之谋,这话俺是认的,他若是个有本事的,也不至让黄巾如此嚣张,既然如此,那大哥怎的又要带俺们投身于他,这不是自食其言吗!”
刘备愣了一下,这话他自然是说过的,当初离开的时候,自己对公孙瓒确实心有怨气。
并且直到今日,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依然觉得公孙瓒不足成事,不可与之相谋。
他们三人兄弟齐心,他这个大哥如此,其余两人当然也是这么觉得,可既然觉得公孙瓒不足与谋,又要跑来投身公孙瓒,这当然让张飞觉得不舒服。
关羽暗地摇了摇头,只在心里腹诽张飞不懂事,现在这种情况,提这个事情,那不是让大哥尴尬吗。
不过张飞便是如此心直口快,一点都憋不住事情。
要说不舒服,心高气傲的关羽对此同样不舒服,但是他更理解刘备如今的难处,事业屡屡失败,如果还不懂变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