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石静兰气不顺,冲着女儿说道:“薇薇,这事跟姓陆的小子脱不了关系,我得找他算账去!”
苏采薇再次拉住母亲:“妈,这就是件小事,咱不理会,过些时间流言也就没了,咱要是去找人算账,事情闹大,流言就会传得更离谱,想消除都不容易。”
石静兰平日是个冷静的人,只是遇到女儿的事就上头,眼下被女儿一提醒,便清醒过来,只是心底到底堵了一口气,张口骂道:“姓陆的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坏了你的名声连声都不吱一下,我看他就是王八投胎!”
被骂王八的陆庆平下工就回了李家,继续中午的木匠活,对外头的流言浑然不觉,也没人说到他跟前去。
主要是他那一身气势,一般人也顶不住。
倒是在家做月子的陆红梅,从妯娌口中得知了下午的事,以及有关苏采薇勾引她弟弟的流言。
陆红梅顿时坐不住了,下床走到门口,冲着院子忙乎的弟弟喊道:“庆平,你进来一下,姐跟你说个事。”
“姐,等我忙完这点活。”陆庆平头也不抬地回道,一边按照榫卯结构将木凳组装起来。
陆红梅等不及,冲他道:“你不进来是吧?那我出去跟你说!”
说着,她就作势抬脚迈出房间,陆庆平赶忙放下木凳,无奈地走过去:“姐你别出来,我进去。”
陆红梅这才满意了,拉住他道:“下午的事姐都听说了,你给姐说句实话,苏采薇和段淑娟,你对谁有好感?”
陆庆平愣了一下问道:“谁是段淑娟?”
“就是在你面前崴脚的姑娘,”陆红梅提示一句,又道,“她长着圆脸大眼睛,模样大气漂亮,还是个干活的好手,家里地里的活都一把罩,村里不少人家都惦记将她娶进门,但她爹娘有些不是东西,非得要一百块彩礼才肯嫁女,一般人家根本出不起这个彩礼,这姑娘就耽误到了二十来岁。不过,咱家不缺这一百块彩礼,庆平你要是对她有意,姐让人去她家探探口风……”
陆庆平原本漫不经心,听到他姐越扯越离谱,连忙打断:“姐,我对那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陆红梅冲他哼了一声.:“行,你对段淑娟没印象,那苏采薇呢,外头都在传她勾引你,有这回事吗?”
陆庆平皱起眉:“哪里传出的流言?根本没有的事。”
话虽这么说,他的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燥意,起身走出这间房间。
陆红梅冲他背影问道:“你要去哪?马上要吃饭了。”
“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不用等我。”陆庆平随口回了一句,大步朝外走,但走到院门口又折回来,抓起了他刚刚做好的那把凳子。
暮色降临,各家各户在吃饭,马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直到经过村西头的竹林边上时,陆庆平突然听到林子里隐约传出说话声。
有一道声音清甜软糯,像是包着流糖豆沙的糯米糕,让人听过后就无法忘却,陆庆平停住了脚步。
竹林里确实有人。
林有麟中午挨了一个洗脸盆子,但他不甘心,傍晚又去约了,终于将苏采薇约到了竹林里,便迫不及待地解释:“采薇,昨晚上的事是个误会,我没想到柳树下的人是姚寡妇,采薇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
“停!”苏采薇开口打断他,疑惑地看着他道,“林同志,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跟你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你说这些话不合适。”
林有麟闻言怔了一下,随即急了:“采薇,你不能这样否认我们的关系,咱们之前明明说好,双抢过后我就登门拜访伯父伯母,昨晚也是你约的我……”
“林同志,你是不是得了癔症?”苏采薇惊奇地看着他,“我原以为你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你和姚姐姐好了后,还跑到我面前说这些胡话,要是姚姐姐知道了会伤心的。”
“我管她伤心不伤心,我根本没想娶她,都是她逼迫我。采薇,过去的事咱不提了,我只想告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一辈子都只会是你。”林有麟急切地靠近她,又去抓她的手,但抓了个空。
苏采薇灵巧地避开,就扭头冲后方喊了一声:“姚姐姐!”
喊声一落,姚寡妇就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竹枝,冲着林有麟就劈头盖脸地打过去:“昨晚说好今天去领证,你给我拖着,说要养好伤再去,你就是这么给我养伤的?姑奶奶我抽不死你!”
姚寡妇手劲不小,又占了先机,林有麟一开始就被抽了两下狠的,之后再也无法反抗,只能抱头鼠窜,一直蹿出了竹林,姚寡妇追赶出去。
翠绿的竹林里,苏采薇撩着耳边的碎发,愉快地哼着小调朝外走。
走到林子边上,小调戛然而止,因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影,她惊得退了一步,才认出眼前之人是陆庆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站在这干什么?吓死人啦!”
瞪圆的眼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