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萝定定看着她,郭嬷嬷……就是她带着自己进了九王爷府中的。
只是贾贵妃身边的红人奴仆,就能有这么大的阵仗。
郭嬷嬷慢悠悠地走到木萝面前,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
那眸中神色不明,其中幽光闪烁,十分瘆人,瞧得木萝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我听说你在九王府过得并不好,手被烫伤了,喉咙也哑了,如今伤势可好了些?”
郭嬷嬷看了半晌,言语之中满是心疼。
要是放在以前,木萝心里自是早已感动不已,但如今……
她看着郭嬷嬷这副自然的虚假做派,心中警铃大作,抿了抿唇,声音冷淡:“好了些,能说话了。”
“能说话了啊……”郭嬷嬷尾音拖得很长,随后又重重叹息了一声,自责了起来,“嗐,都怪我当初将你塞进九王府,这些时日让你受苦了。”
木萝不知她要做什么,但她知道她肯定没好事,否则谁家好人做好事,要这般将人捂着嘴拖过来的。
她秀眉微微蹙起,声音更漠然了些。“不辛苦,作为奴婢,这些都是我的本分。”
郭嬷嬷显然不喜欢她这个回答,顿时面露不虞。
……
另一边,林承煜到了郊西大街后,便弃坐马车,改骑马了,这会走了半截路,便到了郊西的湖边。
“主子,那湖泊旁边好像是三王爷……”
墨安的声音传进来,隐约还有些担忧的意思。
他们约的地方在茶楼,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承煜循声望去。
郊西一带多湖泊,随意瞧过去,大大小小的湖泊都有三四处之多。
较大的湖泊之上建了亭子,挂着的粉色纱帘随风飘扬。
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的林承德就在最近的一处湖泊徘徊,周围却不见他的仆从。
“主子,三王爷这是要干什么?”墨安不解地开口。
“过去看看。”林承煜蹙眉,下了马便朝着林承德那处走去。
才走一半的距离,徘徊的林承德褪下外袍朝着水中一跃。
“三王爷!”
墨安惊了,大喊一声便朝着那处跑去。
然而身侧的人动身更快,几乎眨眼的功夫,自家主子的身影就落在了三王爷那处。
等他赶到时,自家主子已经将三王爷给拖拽上岸。
“九弟,你慢些!我……”
“咚。”
林承煜手上力道一松,林承德屁股落地,发出沉闷的一声。
“哎哟,九弟你轻些。”
林承德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扶着自己的老腰,嘴上“哎呦哎呦”地叫唤。
“三王爷,好端端怎还跳起水来了?您贵为皇室一脉,万不可这般行事啊。”墨安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听墨安这一说,林承德穿衣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抬起头,“本王下水捡本王的东西,这般也不行?”
“三王爷,您……您不是想不开?”墨安试探问了一声。
林承煜没有说话,显然是和墨安想到一块去了。
“本王下去是捞东西的。”林承德说得恨铁不成钢,还不忘披上自己的外袍。
他动作幅度大,塞进怀里的东西一下子就掉落了下来,那是一个绣着鸳鸯的香囊,通体红色,绣工栩栩如生。
林承煜当即沉下脸,冷意萦绕的嗓音带着不悦。
“三哥为了个女人的物件,连命都不顾了?”
林承德身子僵了一瞬,连忙弯腰捡起。
“这是黎氏的,”提及已故的爱妾,林承德眼中的悲伤都要溢出了,“本王散步至此,不想腰间的东西就落在湖中了。”
他眼中还带着回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本王想她了,本王知晓她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收买了她最信任的人,那人指控她通敌,她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带了几分抽泣。
“三哥若是当真想,应当振作,去为她讨回公道。”林承煜铿锵有力的声音掷地响起。
林承德失魂落魄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悲切。“本王……”
他的目光飘向远方,显得空洞无奈,良久,长叹口气,“先不说能不能替她平反,就算真的平反成功了,她也回不来了,有些人,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闻言,林承煜不禁蹙眉,三哥还是这般没有斗志,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林承德还在语重声长,“九弟,你以后千万别学三哥,遇到喜欢的女子要勇敢去保护她,别像我这般,空余遗憾一辈子。”
他这般说了半晌,一回头看见林承煜依旧面无表情冷沉着脸站在一旁,不禁暗叹口气,他与他这个天天只知道沙场厮杀的九弟说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