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面有个叫弘文馆的学堂,专供权贵子弟在里面就读,皇帝李二请了名师讲学,许多大臣都将儿子送去念书。
民间有句传言,说平民的孩子如果能就读国子监,就是一步登天了不得的大事。而真正的权贵都以孩子能就学弘文馆为荣。
可不知近来怎么了,好事者在后面又续了一句:大唐最顶级的书院,并非是国子监,也并不是弘文馆,而是萧家庄。真正优秀的人才,是跟在萧锐身边、关在萧家庄教导的。什么国子监、弘文馆?都是垃圾,废物!
弘文馆内,一群半大小子们整日闹腾,可今日不同,两个孩子打架,竟然打出了火气,教习颜师古当堂问案训斥。
“李恪,你先说,为什么要跟李奉慈打架?要知道,论辈分他可是你的叔父辈。”
李奉慈,十二岁,陇西恭王李博义的弟弟。是李渊大哥李湛的小儿子。李湛早亡,两个儿子都是弟弟李渊代为抚养长大。长子李博义成年后被派去陇西任职,次子李奉慈还未成年,就读于弘文馆。
李恪,皇帝李二第三子,由杨妃所生,同样十二岁。由于出身问题,外祖父是隋朝大业帝杨广,所以李恪这个皇子很尴尬。大家都忌讳他的身份,无人敢与他走的亲近。
李恪喜欢习武,浑身英气,是唯一一个被李二称赞说‘英武类我’的皇子,可这是弘文馆,教习颜师古最不喜那些打打杀杀,所以很犯忌讳。
免得先生的喝问,李恪倔强道:“是李奉慈先挑衅的,说弘文馆都是饭桶,真正的好学生才不会在这里上学。”
“喂喂喂,李恪,老子只说你是饭桶,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李奉慈涨红了脸辩解道。
李恪指着李奉慈吼道:“你说这里都是,大家都听到了。再嘴贱我还揍你!”
颜师古拍着桌案呵斥道:“够了!成何体统?”
“李奉慈,真正的好学生不会在弘文馆里念书?这话是你说的?”
李奉慈心虚地低下了头。
“那你说说看,真正的好学生,应该在哪里念书?”
李恪喊道:“他不仅侮辱我们,他还说这里的先生也全都是废物……”
什么???
我儒家子弟最重守礼,不敬师长能行?
“李奉慈,可有此事?”
看颜师古问的紧,李奉慈小声说道:“先生,不是学生说的,是外面都在传。”
“传什么?”
“都在传,说真正的好学生都在萧家庄念书。”
萧家庄?
“就是冠军侯的萧家庄。外面说,全长安,不,全大唐最好的学堂在萧家庄,最好的先生是冠军侯。”
颜师古沉默了,片刻过后点头道:“说全大唐最好的先生是冠军侯,这没错,冠军侯的本事,无人不服。”
“可你辱骂同窗,互殴厮打,扰乱学堂秩序,这是过错。罚你抄书十遍,门外站半个时辰。”
额……
李奉慈灰溜溜的走出教室,心想,这老家伙真记仇,我不就是背后说你一句嘛,又不是我说的。
“李恪,同窗互殴就是有过,你也门外站一个半个时辰。”
李恪也被赶了出去。
留下的学生们开口问道:“先生,弘文馆真的不是大唐最好的学堂吗?”
颜师古沉默了,扫视一遍,所有学生都期盼着回答。
“李泰,你来说说看。”
小胖子李泰是皇帝第四子,他没想到先生会点名提问。
不过这货够圆滑,思考了一下说道:“先生,姐夫冠军侯也在这里念过书的。”
嗯?
颜师古笑了,心说李泰这小子机灵。
“是啊,虽然时日不长,但冠军侯确实在这里就读过。而且冠军侯的老师文纪先生,也曾在弘文馆执教。现如今文纪先生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这才没继续任教。”
“看得出来你们都很崇拜冠军侯,这没什么,老夫也崇拜侯爷。”
“记得侯爷说过一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弘文馆里面的先生或许不是大唐最厉害的,但这典籍齐全,先生众多,无论有什么问题,众位先生都能给予解答。”
“学习念书就好比雏鹰放飞,最后能有多大成就、能飞多高,还是要看个人的。同样一本书,有人一天能背过,有人一月也背不过,问题是书呢?还是人?”
大家齐齐答道:“是人!”
“不错,既然懂了,那就不要纠结弘文馆是否最好了。李泰去过萧家庄,你可以说说看,萧家庄学堂里面读书的典籍,跟弘文馆有区别吗?”
李泰摇头。
“既然没有区别,那学成的好坏,跟弘文馆、还是萧家庄,有关系吗?”
一番解释,学生们也不再纠结,安心坐下来认真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