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温上前,那里是临洮城东南方的一处险要之地,且与城楼内有小道相通。
“他们撤回之地定是此处,便于屯粮休整,进可攻,退可回城。”陈列寒看向杨温,“明日,带人从此处阻截,杀他个措手不及。”
杨温上前,仔细看了看地形图,“大王,谨防有诈呐。”
有诈二字一出,陈君妙掀掀眼皮,这是她献上的地形图,杨温言下之意,便是她这大公主有叛国之嫌。
“沙场之事,本公主确实不太懂,若李将军怀疑这地形图有诈,那便依自己作战经验行事。”
陈君妙说完,起身,看向陈列寒,眼中带有丝丝不屑。
“杨将军心思缜密是好事,可大公主又岂会背叛西梁,”陈列寒指着今日胡葭撤回之地。
“今日大炎主将是何人?”
杨温脸色微诧,垂首,“我见那女将身姿仿如一故人。”
“故人?”陈列寒复述,又抬眸看向杨温。
杨温的故人很明显是说与陈君妙听的,“十年前,定远军军中曾有一主将,叫胡渠,久居昆仑山不问世事,后却下山,娶了定远军将军常凛之女。”
“照年龄来看,今日大炎主将便是胡渠之女,封地陇原的睿王妃。”杨温回道。
“睿王妃?那睿亲王不正是被质南楚多年的皇子褚煜?”陈列寒大笑起来,“果然,从他父亲至他,向来是靠女人才能成事。”
“当年,炎朝的贵妃被大将军擒获,以她为质,也并未让常凛开城投降。没想到,十年后,大炎西梁之争,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大王此言差矣,两国之争,争的是地、权、民,争的是君王野心,争的是天下一同。只有无能无知之辈才会以女人为导火索催化药。”
陈君妙冷哼一声,“十年前,大将军妄图以炎朝贵妃一人换城池,便是心器狭窄所致。炎朝上下,不会因一个后宫女子便丢弃临洮,弃掉那数万百姓之性命。”
“正如,圣女姚青潼,成为大炎的贵嫔又如何?该死之时必然得死。”
“小姑姑,身为女子,便要有女子之德行,天下诸国,无论西梁,又或是大炎鞑靼,岂有女子争权夺势一说。”
“你且看着,明日我便要将那炎朝那睿王妃,杀个大卸八块。”陈列寒冷哼,看向杨温,“杨将军,传令下去,明日拿下临洮。”
“大王?”杨温还想再进言。
陈列寒冷眸一闪,杨温便不再多言。
连续两日,胡葭皆采取主动出击,朝西梁军队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斩杀不少骑兵与步兵。
接着,她又会率领众士兵退回东南据地,让杨温无法追击。
三次,三次过后,陈列寒无法再忍,他被一个十八岁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胡葭杀掉西梁三百余兵士,且全身而退,就因为她据那处险要之地。
茶盏摔碎的声音,陈君妙不同于杨温的颤栗,她依旧平和。
女人,不就是个女人吗?陈列寒也会因一个女人而恼怒、失措?
“大王?”
杨温跪下,叩首,“大王,恐是陷阱啊,女人,器小心毒,定是要使计,想将我们引入圈套,一网打尽。”
“废物,就算是她刻意为之,本王也要冲进去,杀掉她。”陈列寒拿起剑,将桌案是所有茶盏水壶尽数砍翻。
胡葭早已换好甲衣,江照连着休息数日,今儿一早也换上甲衣,静候指令。
钟不凡骑着马跟在胡葭马后,他想问,却又不敢多言。
“停。”胡葭抬手,有一匹马踏着烟尘而来,是边军的兵探。
“将军,果然如将军所料,杨温带着两队精兵前去小铁坳。”马儿还未停下,探子便飞身下来,朝胡葭禀告。
“好,钟不凡,你即刻带一队兵马,前往小铁坳,按本将今早指令,替杨将军开一道捷径。”胡葭抬腿夹紧马腹,与钟不凡分别带兵,奔向不同方向。
杨温按照陈列寒的指令,带着两队精兵,按图索骥,来到胡葭连续三次撤回的那处险要之地,意图破开城楼,进入临洮。
“杨将军,属下三人前去探过小铁坳,并无埋伏,可往。”西梁探子回来上报。
杨温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前往,否则陈列寒不会放过他。
两队兵马跟随杨温来到小铁坳时,确实如探子所报,没有埋伏也没有追击。
凭着记忆,杨温让一队兵马循着小道,找寻通往临洮城内之关口。
那一道小径,果真是通往临洮城内之路。
正好杨温庆幸之时,震天的叫喊声一浪一浪传来。钟不凡举着长刀,掌旗的兵士挥动着边军军旗,大声嚎着,“杀啊。”
杨温早就有所戒备,立即布阵,他退回人盾之内,与钟不凡对峙。
而另一队人马,胡葭带领着,直逼陈列寒随后而来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