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孟晓妍脸上的泪掉得更急了,再顾不得什么叫做哭的梨花带雨,涕泗横流。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就应该在看见齐少枫的时候,转身离开。
哪怕得罪了邓璐,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全盘皆输。
明明破坏孟池鱼那幅画的事,天知地知只有她知道,只要她不说,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又怎么样呢?
只会成为一桩无头悬案。
透过朦胧泪眼,孟晓妍恶狠狠地瞪着邓璐,再把视线移回孟池鱼身上。
“是你!”
她嘶声冲着孟池鱼怒吼:“是你对不对?是你设下的圈套。”
孟池鱼看着她,笑容如同那三月春花般绽放开来,灿烂又肆意。
她步态轻盈地走到孟晓妍身边,好似那林中最美丽的花豹,优雅踱步,打量落入陷阱无法逃脱的猎物。
“妹妹,你这句话就不对了。”
孟池鱼伸手,穿过孟晓妍的长发按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最后,头碰头的,孟池鱼看着她说:“怎么能叫圈套呢?”
她明明是在笑着,却眼神冰凉,从中透出彻骨的寒意。
孟池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你把我引入山上的卫生间里,再杀人放火,这才叫圈套吧?”
什么?
孟晓妍浑身一颤,条件反射式地闭起双眼,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
她竟然知道了!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一回,孟晓妍学乖了,咬紧牙关,双唇中不再吐出一个字。
只要她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就没有人能定她的罪。
那是个未开放的景区,根本就没有监控这种东西,也没有人看见。
她不会再犯傻自己吐露真相,被人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孟晓妍笑了起来。
今天她落入圈套又如何?
未尝不是一种提醒。
比起杀人放火的罪名,破坏一张画而已,她又不是故意的,算得了什么呢?
她还不信了,能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孟晓妍一张脸上眼泪纵横,现在又勾起笑容,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邓璐在旁边看见,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抚着手臂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晦气!”
她们孟家姐妹的事情,她不想再参与。
于是,邓璐挥挥手,招呼她的人,从篮球场上离开。
她的嫌疑已被洗清,答应孟池鱼的事已经做到,没必要再留下来。
孟晓妍胡乱抹了把眼泪,深吸一口气问:“孟池鱼,你还想怎样?”
“不想怎样。”
孟池鱼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把精力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吗?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
说完,她和任雅转身就走。
跟着她的人也一起,呼啦啦的簇拥着孟池鱼离去。
转眼之间,孟晓妍身边,还剩下一个齐少枫。
孟晓妍低头看着他被斜阳拉出的长长身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她知道自己怎样才最好看。
因为,她早就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
不同侧脸的角度、微笑的弧度,包括头发丝的卷翘程度,以及怎样哭才最好看……
无一不是经过她的精心设计。
仰起头时,孟晓妍确认,她已经把自己调整到最惹人怜爱的状态。
她成功了,又失败了。
在孟晓妍抬眸的瞬间,齐少枫确实被她打动,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可惜,这个念头转瞬即逝。
男人的虚荣心,让他享受女性对他的求助、爱慕、崇拜,却更痛恨对方对他的欺瞒玩弄。
被孟晓妍牵着鼻子走这件事情,齐少枫一旦醒悟过来,就有了成倍的抵抗力。
孟晓妍再怎么有心机,她现在还是个少女,揣摩不透男人这等复杂又隐秘的心思。
因此,她注定了会失败。
见孟晓妍使用同样的招数,齐少枫恼羞成怒。
他留下来的目的,是想要质问她一句:“孟晓妍,你一直都把我当枪使,对吧?”
孟晓妍哪里肯承认。
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反省”这两个字。
“齐哥哥,你这么说,太让我伤心了。”
孟晓妍泪盈于睫,浑身颤抖的看着他,仿佛真的被他伤透了心。
“我回到孟家,什么都不懂,就怕说错话,做错事惹人笑话。是你一直保护着我,替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