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吗？”宋樘凑到近前，小心翼翼问道。
闻婴看他一眼，“没有，还剩口气，我收手了。”
鸩鸟听后，想要飞过去查看，却被闻婴拦住，“你不能去。”
“为什么？”
“她现在太脆弱了，很容易死，你浑身是毒，太危险了。”
鸩鸟闻言也不再坚持，而是看向曾文彦，“那他能不能交给我处理？”
“这个得问风黎。”闻婴说着，扭头看了眼山下，“风黎呢？还没回来？”
“这呢这呢！”一道声音由远及近，风黎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个果子，“结束了啊，干得不错。”
听她夸奖自己，闻婴却不为所动，而是盯着那两个果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噢，刚才逃命的时候，有只猴子顺手塞给我的，本来有五六个，怪好吃的，我就没忍住。”
说着，她将其中一个抛给闻婴，“呐，奖励。”
闻婴不由沉默……
“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风黎笑眯眯应道，然后转头看向卢娴，“既然结束了，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休息吧。”
“世子，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宋樘连连点头，“好好好，等我收集齐证据，就送进宫去，不过，今晚他们怎么办？”
风黎想了想，“这会儿太晚了，先随便找间屋子关着吧，明天再一起送回定安伯所在的牢房。”
宋樘应下，又看着一堆东西犯起了愁，“这些呢？干嘛要全部搬到山上来？怪麻烦的。”
风黎瞪他一眼，“当时没想那么多。”
蜜蜂们搬来的杂物其实不多，主要是些籍册和不知道用途的奇怪东西，药材、药炉之类全都留在了狗妖家里。
獐狮有些棘手，就这样放它离开可能会再次被抓走，所以风黎决定等离开时把它送回来处，在此之前就先留在城外。
棺材还是得抬回去，至于怎么把身体换回来，宫里能人众多，自然会有办法。
至于后续这母子俩该如何定罪，就不是风黎要操心的事情了。
鸩鸟也是个麻烦的存在，她杀了昌王一双子嗣，昌王夫妇那边估计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若放她离开，难保她不会去赶尽杀绝。
似乎察觉到她的想法，鸩鸟主动开口道：“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清楚，杀死她的人也很快就要伏法，请您放心，我不会再出手。”
“至于那两个人，他们死了孩子，也算是惩罚了，我会留在城中一段时日，等这二人正法后，我就离开。”
风黎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说了一句，“如此，希望你说到做到吧。”
诸事有了定论后，风黎几人打算先行回城，明天再去妖灵行会找帮手来搬运东西——现下已是后半夜，城门关闭，妖灵们进出不似来时轻松。
鸩鸟没有跟他们一起，而是自己飞走了。
宋樘见后有些郁闷，“虽然我那两位堂兄堂姐不是好人，但他们也罪不至死吧？还有未出世的外甥，何其无辜？你就这样放她走了吗？”
风黎问道：“那该如何？让她偿命吗？还是交给司天监，将她扒皮抽筋，物尽其用？你也清楚，宫里不可能养一只活的鸩鸟。”
宋樘觉得好像也不妥，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才好。
见此，风黎说道：“她若大奸大恶，杀了她也无妨，可如今这种情形，实在难办，不如放她自去，今后是好是坏，总有因果。”
宋樘叹了口气，“那好吧，希望她能遵守诺言，不要再去杀人了。”
“放心吧。”风黎应道：“她会看在朝阳郡主的份上收手的。”
事实上，鸩鸟可能也根本没想过杀他们，毕竟一个是朝阳郡主的生父，一个是她名义上的母亲。
他们虽然忽视朝阳郡主，却也从来没苛待过她，偏偏是这样的方式，让她承受了心灵上的无尽痛苦。
她没办法去恨，也没办法亲近，只能就那样坠入情绪深渊，不断自我折磨。
或许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鸩鸟才会以杀死一双子嗣的方式去报复他们。
她的做法不能说正确，但应该很有效果，对于人类而言，中年痛失爱子，确实是极大的惩罚。
风黎懒得再去细想，回王府后倒头就睡，而宋樘第二天直接没去上朝，中午才爬起来穿戴整齐，准备进宫去。
彼时棺材已经运回城中，闻婴一大早去找的帮手，他还亲自用幻术对棺材进行了伪装，一路上都没被人发现。
宋樘出发时带上了棺材，风黎跟他同行，炽妶想去看长宁，但想起之前的事，心里十分不自在，于是倔强地没有跟去。
两人在宫里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官家听后大为震怒，当即召来林乘风林道长，让他想办法将朝阳郡主和卢娴的身体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