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活了不少年头却依旧没有被死神引渡往尸魂界,也没有变成像我们俩一样的虚,大概早就和这里融为一体了。
“你和『四目神』是兄弟关系——我觉得还是这个可能性大一点——还是亲手将他杀死、变作四目神的罪魁祸首?之后因为愧疚或是束缚之类的化作从属……话说咒灵也有这种类型的?”
“我也不太清楚。”被她看过来的星见华再一次觉得自己了解的实在太少,若是能正式进入到咒术界中,应该能更多了解咒术的类型。
双胞胎……吗?她又想到了『忌子』和真依,两个孩子的年岁看上去差不多,也有可能……
那小黑小白呢?他们并非兄妹是早已经得到亲口确认的事情。
田方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相当干脆的将自己的身份抖落出去:“『四目神』是我的弟弟,『忌子』和真依也是姐弟*2关系。但小黑小白不是,他们是因为身体原因被归类为不被需要的孩子。”
“可能不久之后,他们也会被四目神吸收、变成四目神的一部分。”
“所以果然是死去孩子们的负面情绪形成的咒灵?那......”观察半天他的脸色,星见华将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祓除『四目神』,就意味着田方会重新恢复一人的状态——也有极大可能性会随着『四目神』一同消失。
田方也清楚她后半句没有说完的话,叹息一声:“要送走『四目神』......我的弟弟吗?但只要这个村子依旧在献祭『不被需要的孩子』,它就依旧会存在。”
“那就把村庄给铲了。”一想到今后还会有孩子承受无妄之灾,她就会感到恶心,“我想问一下,你既然在这里呆过很多年,有没有保留好什么证据......关于他们举行祭祀的证据。”
“抱歉,这个我不太清楚。”田方明白她想做什么,碍于现实却只得遗憾摇头,“曾经我作为相良家的一员时还会留下些文字记录,但现在随着年代变化,杀人不再容易隐瞒与脱罪,作为主导的相良家自然不会再留下任何把柄。”
“也是。”
星见华倒是没感觉有多意外,虽然与这里地处偏僻地带也有一定关系,但一个能长时间隐瞒杀人事实的村落负责人必然会慎之又慎。
“如果实在找不到证据,还有一种……嗯,不太稳定的方法。”从微量的记忆中提炼出有关咒术界的知识,她眼眸微垂,“告诉咒术界。”
这是个非常冒险的方法。且不说是否会真正有咒术师愿意来这个穷乡僻壤里解决这种问题,村子是否会从此不再进行这种脑瘫习俗也是个不确定因素。
咒术师又不是警察,没有逮捕他人的权利,总不能用咒术把村庄里的人都给杀光。
“每年的今天都是举行祭祀的日子。”田方的话将星见华扯出思绪,“目前这个村落中有两位怀孕,还有一个孩子最近刚被查出来智力障碍以及。”
她读懂了言外之意,没有回话。
如果胎儿中有双胞胎,其中先出生的就会作为『忌子』被送到这边;如果没有双胞胎,那个残疾孩子大概率也会被处理掉。
无论如何,明年的这个时候祭祀都会举行。
那孩子的父母已经不想养他了,将他归为『不需要的孩子』。
只是这种智力障碍型的孩子,就算制止了一次他的父母也不会好好对待他,送到福利院去也很难被人领养出去。
成年后他又该如何生活?
还是说,让他就这样无知无觉的死去比较好?
不。
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突然扭曲的能量打破了沉默,几对眼睛同时向本殿望去。
率先反应过来的史塔克转瞬间已经消失在原地,利用响转朝着异常发生的方向跑去。
本殿原本紧锁的大门已经敞开,本应该干净如新的榻榻米与墙面上写满了血红色的字迹。
『救救我。
我不想死。
究竟为什么。
好恨。』
只扫了一眼,星见华便已经被其中蕴含的强烈悬念刺激的头晕,不适的移开双目。
『忌子』似乎刚挣脱开束缚的模样,狼狈的伏倒在地;而真依显然也不好受,却仍然挣扎着站起来直视着本殿中央漆黑一团的的某物——
“真依……我的……真依……”
星见华头皮发麻,站在真依和『忌子』身前,咒力形成一层柔软但坚韧的防护拦住了几乎所有能量对撞形成的冲击。
长着数不清眼睛的怪物嘶喊着伸出手,每一寸『皮肤』上都隐隐泛着血迹与红光。
“那就是『四目神』……那就是小黑小白口中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