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出卖你,小团子不会,苍术亦是没可能,那经手的人呢?”
易晚终于在心里回了此番第一句话:“什么意思?”
“笨啊,马车哪儿来的?”那心声嗤笑道:“苍术大张旗鼓的用灵石收买望鹤门的人。”
“来来回回那么多,总有人私下探查你的行踪,再说了,下山参加灯会又不是稀奇事。”
易晚沉默了一瞬,哼道:“或许是我想多了,但你几番干预,我对你实在厌恶。”
“哪怕你是我身体内的一部分,我也不喜欢你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心声气急败坏,怒道:“易晚,我出现是为了帮你稳住心神,帝谌这样会哄骗人。”
“若我不提醒,你迟早要被他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剩。”
易晚蹙着眉,回应道:“不管之前如何,现在的他看上去对我很好,并没有想象中的利用和图谋。”
说起这,她骤然想到刚才在陈府,蛇妖吃人的场景骇人,他察觉到后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血腥。
遇到荭萼暴走,还有蛇妖化形时,帝谌亦是如此。
若真只是图她这具身子去当心上人的容器,没必要在乎她的感受。
反正现在的她尚未和魂魄完全融合,并非姮晚,也不是云晚意!
“我早就跟你说过。”易晚态度更冷了,眉头也随之蹙的更紧:“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多次出现!”
“好好好,我不说了!”心声恼羞成怒,几乎是怒吼着退场:“易晚,你不听我的,迟早要拉着这身子一起死!”
说完,它彻底消失了,恍如从未出现。
易晚长出一口气,紧闭的双眼不曾睁开,双手一下下按着酸胀的眉心。
不远处的帝谌,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来回折腾,他知道她必然疲累,可再累再困,她脸色也不该变化如此频繁。
闭着眼,那双柳眉皱的能夹死蚊子,烦躁溢于言表,整张脸写满了烦忧!
何况,她每次的变化,都像是和人对话后的烦躁不安。
这里没别人,她也没自言自语,能和谁说话?
帝谌盯着她的反应,越发觉得奇怪。
他的视线过于明晃晃,易晚终于睁开眼朝他看来。
四目相对,一个眼底充满探究,另一个则是烦躁疲惫。
帝谌率先开口:“想到什么烦心事了?”
易晚猜到他看出自己表情不对了,遮掩道:“为了九头蛇,以及它背后的神秘人。”
“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人顶着。”帝谌笑了笑:“还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易晚差点下意识将烦恼说出来。
话到嘴边,她转而笑道:“我知道,有师父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易晚笑意勉强,帝谌无奈叹道:“晚晚,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戒备。”
“但,不管发生什么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对你构成威胁,而且,你永远都能依靠我!”
他过于真挚,期待着她的回应。
灼热的眼神,让易晚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别开脸轻声道:“师父误会了,我没有对你防备。”
“刚才说的也都是实话,九头蛇一直躲在暗处,我害怕它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在帝谌说话前,她将话题彻底铺开:“九头蛇甚至能和灵仙宗的人勾结,霍利那等身份,绝对不不止为对付我。”
“难以想象,它真实的目的是不是师父你!”
帝谌嗯了一声,安抚道:“这次回去我会查清楚霍利,到是你自己,新弟子的比试大会要到了。”
“望鹤门的恩怨解决,你要把所有心思放在比试上,还有半个月,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易晚嗯了一声,再无他话。
帝谌也沉默了下来。
马车内,除了小团子均匀的呼吸声之外,一片安静。
天色泛出鱼肚白,马车终于抵达了灵仙宗云顶。
时间尚早,帝谌抱着睡熟的小团子下车,轻声叮嘱易晚:“累了几个月,你好好休整一日。”
“晚上一起用膳,剩下的事情云振天会叫人解决。”
易晚垂着眼眸点头:“是,都听师父的安排。”
两人分别,一个走向思晚庭,一个去了念晚楼。
在望鹤门这一阵儿,易晚没出多少力气,心的确疲惫至极。
简单洗漱睡下后,踏踏实实睡到了中午过。
本来还想继续睡,但夏日的夕阳过于强烈,透过窗棂洒在榻前,厚厚的帷帐也遮不住那层光。
“什么时辰了?”易晚迷迷糊糊,扒开帷帐朝外问了一句。
话音落下,白术欢快兴奋的声音响起:“小姐,未时过大半了,你要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