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拨人来之后,吴大贵一家子就消失了,咱们也不知道人去了哪儿,是被带走的,还是自愿离开。”
换而言之,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来的人,无非是担心吴大贵把苏家院子的事说出去。
也不知道对方是察觉到云晚意在追究此事,还是因为害怕暴露提前准备。
无论哪一样,云晚意都要弄清楚。
她一边行针,一边继续问道:“老婆婆,第二拨人什么时候来的,有几个人,什么装扮?”
“前天晚上,约莫也是这个时辰,刮着大风,眼瞧着要来暴风雪。”老婆婆回想着那晚的事,道:“老头子的身子姑娘也瞧见了。”
“我们年迈吹
不得风,没出去看热闹,只听到不小的动静,大概半个时辰就归于安静,次日起来,已经人去楼空。”
老头子补充道:“那日后,就再也没见过吴大贵一家子。”
前天晚上只刮风,还未下雪。
云晚意柳眉轻蹙,没有答话。
立秋疑惑道:“既然没见到面,您两位又是如何知道来人是因为老院子的事?”
“第一拨人来过后,吴大贵的婆子和我在后山挖冬笋事说起的。”老婆婆深吸一口气:“当时他婆子还祈祷,别有人继续来打扰。”
“谁知道第一拨人才走没出五日,就有人来了,我还曾感慨,还好当年给老院子供蔬果的不是我们俩老。”
听完这番话,云晚意施针也结束了。
她收起银针,试探道:“看来,我们今日是寻不到吴大贵了,不知道另外几户人家会不会有消息?”
“不会,另一户人家住着瞎眼婆婆,孤寡一生,比我们年级还大。”老头子摇摇头,道。
“剩下那户也差不多,老两口耳朵听不见,孩子们都卖去了上城大户人家为奴,你去也问不到什么。”
立秋觉得不对,下意识问道:“都是老人?”
“姑娘,这深山老林吃喝都有问题,哪有年轻人愿意居住,都是贫苦人家,孩子们卖出去为奴,鲜少能回来。”老婆婆擦了把眼角,道。
“我们老俩口卖炭,都得走上大半日才能去隔壁的镇上,唉!”
这时,门口又响起敲门声。
立秋前去看,门外是追上来的寒露。
寒露冻得不轻,进门满身寒意。
蹲在火盆旁好一会才缓过劲,呼着寒气道:“小姐,奴婢本打算在半道等,眼瞧着雪越来越大。”
“等了一会,路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还冻了冰,奴婢才紧
着上山,就是今晚怕没法出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有一段路陡峭难行,天黑看不见路,一不留神就会摔下去粉身碎骨。
云晚意主仆共有三人,老头这屋内显然住不下。
云晚意正要想别的办法,老婆婆主动道:“姑娘,你方才给老头子施针治病,我们拿不出诊金,今晚你们就住在这儿吧。”
“就是东西破烂,会委屈你们几位。”
“您这房只有一间能住人。”云晚意起身道:“住不了,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
“能住,三位姑娘进屋住着,我们老俩口就在火坑旁打地铺。”老婆婆一边说,一边行动,招呼老头道:“赶紧进屋把被子抱出来。”
立秋低声道:“折腾的很,吴大贵家里没人,要不咱们过去挤一挤?”
“老人家拿不出诊金,你若拒绝,他们局促不安。”云晚意叹道:“就按照老人家的意思吧。”
“明日离开前,悄悄把带来的银子都留给他们。”
老人家里并没有太多的被子,棉被下垫着干草,三个人挤着倒也热乎。
就这样,几人对付了一宿。
这一晚,老头子破天荒的没有咳嗽,直到天亮,火坑屋里温度全无,也就咳了几声而已。
早晨起来,老婆婆又惊又喜:“老头子,往日半夜,你咳得睡不着,昨晚竟然一声都没有!”
“难道那姑娘当真妙手回春,給你治好了多年的毛病?”
“还真是。”老头子只觉得睡够了神清气爽,清了清嗓子,惊喜道:“而且早晨也不咳嗽了,那女娃娃就给我施了针,一口药没喝!”
“这也太厉害了。”老婆婆说话间,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可如此大的人情我们怎么还?”
“不然,把她们想知道的告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