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隐瞒的妇人,听到云晚意的话猛然抬头。
她的视线中,带着明显的诧异。
云晚意趁机继续往下,道:“你那晚没有带孩子,夜半出去了,恰好看到了些什么,对吗?”
妇人浑身一颤,嘴唇动了动,忽然趴在石桌上哭了起来。
云晚意看了眼常景棣,低声道:“你先出去等。”
常景棣是个男人,在这儿的话,妇人未必肯打开心结。
且妇人刚没了相公,看到他们夫妻二人恩恩爱爱,肯定心里不好受。
常景棣也清楚云晚意的意思,起身的时候没说话,只朝院内环顾着。
许是妇人的哭声太大,原本在屋内炕上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边,正扒着门框朝这边看。
但没妇人的允许,那孩子怯生生不敢靠近。
常景棣走到那孩子身边,伸手道:“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云晚意诧异的看了眼常景棣,自打他们认识开始,她就觉得他不是什么会哄小孩儿玩的人。
那小孩儿抬头,仔细打量着常景棣,过了一会儿,又看向石桌上的妇人。
妇人依旧俯在桌子上,不过声音从之前的嚎啕大哭,逐渐变平静了些。
常景棣牵着小孩儿的手,道:“你娘有些事要和这位婶婶说,咱们别打扰,好吗?”
那孩子不知道是相信他的话,还是因为不想给妇人造成困扰,竟怯怯的伸出双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云晚意再度诧异。
不过,不等她说话,那妇人猛然抬头,顶着一脸泪痕问云晚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能帮你的人。”云晚意收回视线,轻声道:“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有。”
“你孩子尚小,说个残忍的话,你的夫君被妖物吃掉,总不想再让你儿子也葬身妖物之口吧?”
“你告诉我前因后果,我寻到妖物将之消灭,不好吗?”
妇人红肿着眼,上下打量云晚意:“妖物能消灭吗?”
“当然能。”云晚意顿
了顿,放柔了声音,道:“但要趁早,所以我猜到你看到了什么,这才想你说出实情。”
那妇人的眼底,依旧带着疑惑。
云晚意知道那妇人在疑虑什么,无非是看她年轻,又大着肚子,一看就不是能对付妖魔的样子。
她继续往下,道:“我家几代都是道门之人,肯定有法子,不然我也不会寻到你。”
“你只需要将昨晚看到的说出来,万一不对,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恰好院子外,传来了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
妇人晃神了一瞬,擦了把脸上的泪痕,低声道:“我夫君是倒夜香的,和他表哥一起谋的差事。”
“昨儿轮到他上值,按照以往的时间收拾好出发,尚未出门我这右眼皮就跳得厉害。”
“都说左眼财右眼灾,我还曾劝他别出去了,等天亮了再出门,免得碰到什么不好的事。”
“他却说是我想多了,还说按照和那些人家的约定,就得那个时间去,要是耽搁功夫失信于人,以后跟人做不成生意了。”
“我们一家三口,就靠他倒夜香那点微薄的收入,也的确不能无缘无故的这般,光凭我的直觉不能当真。”
“夫君为了安慰我,就和我坐在这石凳子上,我亲手煮的安神茶,他喝完才走。”
妇人眼神复杂,盯着身边空着的石凳子。
触景伤情,仿佛还能看到昨夜夫君安慰她的样子。
妇人眼泪又一次失去控制,断了线似的从脸上落下。
云晚意没有催促没有打扰。
她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面前,妇人需要发泄。
既然看到了什么,妇人肯定受了不小惊吓,只是碍于孩子跟前,不好大哭大闹。
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妇人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看向云晚意,低声道:“对不住,我失态了。”
“没事。”云晚意递上帕子,轻声道:“你也憋坏了,难为你还能撑得住。”
妇人红着眼,听着外边孩子的小声,哽咽道:“
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有多无助,但宁儿只有我了。”
“我不能倒下,不能让宁儿察觉不对劲,更不能让他知道他爹已经没了。”
云晚意叹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宽慰妇人的心。
好在,妇人擦完眼泪后,继续之前的话,道:“昨晚夫君离家后,我也和往常一样,跟宁儿洗漱后陪宁儿睡觉。”
“以往我不消多时就能睡着,偏偏昨晚反常的厉害,一躺下整个人就心慌的不行。”
“尤其是那股子没来头不祥的预感,随着夜深越来越厉害,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找夫君。”
“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