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整片花海都沐浴在晚霞中。
帝谌背着她站在花海中央一动不动,宛如一尊和美景融为一体的画。
若不是晚风扬起他的衣袂,易晚几乎要以为一切都是静止的错觉。
师父沉静在花海里,定是怀念那个失去的心爱之人。
易晚这么想着,没打算打破沉默。
正要偷偷离开,帝谌已经察觉了她的存在:“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易晚转身的动作一顿,赶紧回头如实道:“师父为师娘亲自种下这片美景,缅怀之时,弟子不好打扰。”
帝谌:……
好一个师娘。
他是为她种的花海啊!
师娘是她自己!
但眼下不是拆穿的时候,帝谌的手拂过旁边的绣球,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本座不是将花海给你了?”
易晚讪讪笑道:“师父随口一提,弟子岂敢当真……”
“本座从来不会做无妄的承诺。”帝谌想了想,担心她这一根筋会误会越甚,浅浅解释道:“这片花海,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只能说这么多了,再往深了解释,易晚没有那些记忆,肯定怀疑他在胡说。
易晚却又是一顿——小团子亲口承认,这花海是给他心爱之人的,难道还能弄错?
师父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拿花海赌气?
肯定是这样了。
唉,她也不敢反驳,只能先应下,反正她也是准备来采花的:“多谢师父,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帝谌看向晚霞,旋即意识到时间不对:“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他知道她被算计了,若非那个女子相救,她已经命悬一线,这件事应该不会善了吧?
帝谌都做好她争不过人家,等她召唤去撑腰了,就算她不召唤,到时间他也会装作下山接她,顺势解决这件事。
易晚看到他那双锐利的眸子,猜到多半隐瞒不了,还是将事情大概说了说。
帝谌见识过前面的凶险,后续显然令他不满。
越听,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越是笼罩着黑暗。
“你就这么算了?”帝谌有些恨铁不成钢:“冥湖阵收阵极快,若没你说的元聘婷伸手,你极有可能死在阵中!”
“本座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是本座的弟子,便是在灵仙宗横着走,也没人敢拦你,何况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不气不气,师父别生气。”易晚掏出紫玉令牌,道:“您看,我不是一无所获。”
“就这么个紫玉令牌?”帝谌冷嗤,同时觉得易晚太好哄骗了:“紫玉令牌虽然是灵仙宗级别很高的通行证,却不是顶级。”
“真要,你得要仅有三块的黑玉令牌,在整个宗门都能畅通无阻!”
易晚摆手,道:“弟子不贪心 ,云宗主许下了三颗不限制的灵丹,还允了我自由出入灵药阁,能随便用里面的药。”
“对现在的我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收获了,何况要太多了,他
们也不会给。”
“你呀。”帝谌无奈的摇头,又提醒道:“这种事既然发生,说明他们用心不纯。”
“不让他们肉疼,他们怎么可能收敛!”
同时,帝谌也心惊于云振天等人的胆量。
他已经在拜师那日告诫的足够清楚,易晚是他的弟子,是他的人。
他们竟然还敢暗戳戳动手,不,这都不算暗戳戳了。
如此拙劣的手段,是真没将他放在眼里啊!
帝谌这么想着,周身的寒意越来越浓,平地起风,卷的周围的花花草草疯狂摆动。
“师父师父!”易晚担心他的怒意,会摧毁这里的花海,也顾不得其他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夏日的衣衫很薄,帝谌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她身上熟悉的气息。
他的气息瞬间收敛,耳朵还因为忽然的触碰激动变红:“你……”
易晚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赶紧松开,道:“师父,弟子不是故意唐突您。”
陡然离开的气息,帝谌的心也随之空了一瞬。
但,他好歹是冷静下来了:“本座明日送你下山,会再提醒云振天和众人。”
“若还敢对你下手,他们就都没存在的必要了。”
“别。”易晚凑到他跟前,制止道:“不用麻烦您了!”
帝谌看到她眼珠子转着,蹙了蹙眉:“为何?”
易晚叹了一声,道:“穆晨晨毁了冥湖阵,我说的证据是有意诓骗他们,并无实质。”
“与其去折腾,不如换更多的好处,弟子现在的确没有和别人针对的本事。”
“那些好处,也能助我早些洗筋伐髓,重塑灵台。”
帝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