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吱呀作响,身材魁梧的黄老爷一言不发,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和老高一左一右,站在林洛两侧。
林洛悠然的喝着水囊里的酒,笑道:“你们至少有三个问题要问我。”
老高冷冷的盯着林洛,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林洛指着桌上的水壶,道:“记得我打碎的水壶吗?你伸手去接,但是太慢了,没有接住,你演的很像。”
“但是,”林洛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眼睛比你的手快太多了,在我眼里,你就像是故意等水壶快落地才慢悠悠的伸出手假装接不住的。”
老高冷笑道:“你的心很细,我们低估了你。”
黄老爷指着在门口站定的恶鬼,瓮声瓮气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的血衣。”
“因为他不杀人,”林洛笑了笑,“一个销声匿迹十年的大盗突然放出消息,让仇家齐聚在此,还公然现身,就已经很奇怪了,但当我到罗刹镇门时,才确定他不是真的血衣。”
“你们可能不知道,”林洛声音渐冷,“在你们二人的剥削下,罗刹镇的乞儿非常多,镇门之下常年都会有不畏死的乞儿拦马。”
“就连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也不例外,”林洛指了指门口的血衣,“我先去了镇门,其中一个乞儿告诉我‘他只是一言不发的将我推开,便牵着马走了’。”
“这实在不合情理,”林洛接着道,“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对扑到马前的乞丐,不仅勒马停步,还没有拔刀杀人。”
“我顺着他前往黄府庄院的路走过,没有看到一具尸体,难道是他今天心情好,不想杀人?”
“所以我有了个猜测,有没有可能这个血衣是用来泄愤的替身?”
“因为某种原因,真正的血衣受够了无穷尽的追杀,想要过上富家翁的退休生活,但血衣身上背的仇怨实在太重了,他不死,永远会有人追到漠北来。”
“于是,你们找到一个隐没在此地的刀客,一个曾经很有名的刀客,不过他有了软肋,因为他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这大概就是你们威胁他的手段。”
“当我在黄家庄院前说出这个猜测时,他求我杀了他,因为这样他的妻儿才能平安。”
“不过我对于你们是否会遵循诺言持怀疑态度,想要彻底摆脱血衣,他们一定会死,我让他陪我演一出戏,假死离场,去验证这一点。”
“很遗憾,我又猜对了。”
门口站着的男人发出如地狱修罗一般的嘶吼,他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但碍于林洛正被二人左右看住,他竟也忍住没有拔刀。
老高不可置信的盯着林洛,问出了第三个问题:“你到底是谁,难道我们有过什么仇怨,你要特地来对付我?”
林洛笑了笑,道:“你猜错了,我就是个猎头人,我说过,血衣客的人头值5000两银子,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赚点什么回去怎么行。”
老高低沉着嘶吼道:“不是我的错,是刀,是那把魔刀害了我的心智,让我杀人,让我作恶,我都躲起来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决定改过自新,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林洛神情冰冷的盯着老高的眼睛,寒声道:“你才没有改过自新,如果真的改过了,你就不会和黄老爷一明一暗,敲开罗刹镇的骨头,吸干他们的血!我猜你在漠北的仇家,不是死在黄老爷的庄子里,就是秘密死在你的客栈里吧。”
“怀疑你是血衣的人,会站在黄老爷那边被暗算,怀疑黄老爷的人,会在你的客栈被结果,为了让他们相信你们绝无瓜葛,胡一刀和你之间那场欺负老实人的戏码,上演过多少次?”
“不!”老高厉声嘶吼,猛然一拳砸向破旧的楼梯,楼梯寸寸崩裂,朽木纷飞之际,竟然有一把血色长刀暗藏其中!
“我说了,”独臂老高用仅剩的左手握着血色长刀,凄厉道,“是魔刀的罪!”
门口的刀客来不及拔刀,因为手持魔刀的老高速度更快了几分,他和黄老爷同时出手!
黄老爷的斩马刀凌空劈下,和老高刁钻的突刺左右夹击,同时向端坐不动的林洛袭来!
林洛的动作更快,老高手中的魔刀脱手而出,猛然扎在木桌之上,直接将其贯穿,林洛侧身避过斩马刀,一刀挥出,黄老爷持刀的手的整个小臂都被斩落。
一脚将血衣踹飞,林洛顺手提起桌上的魔刀,猛然一挥,将哀嚎着扑上来搏命的黄老爷的头颅直接斩飞落地。
拿着魔刀的林洛仿佛变成了地狱恶鬼,一步一步向倒地的老高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小女孩的哭声响起,布帘后钻出一个穿着花袄子的小女孩,扑在老高身上,带着哭腔喊道:“坏人,你是坏人,不许杀我爹!”
布帘后面发出一声妇人的惊恐呼喊:“不要!”
魔刀高高举起,一挥而下!
血色的刀锋在距离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