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冷笑:“我管你儿子死不死,反正这事,你休想我两个儿子去替你背锅!”
她才不管大儿子私下与三老爷有什么协议,反正想动她儿孙,除非踩着她的尸体过去。
虞文斌忍不住道:“二婶,这不是没法子的事么,你是知道的,这些年我为家里做了不少事。
过年时,又为这事大病一场,论功劳苦劳,这事都不该是我去背!”
二老夫人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便是三房父子两个说出花儿来,她也不可能应承这事,大不了就分家,大家一拍两散。
虞文俊心里也不高兴,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虞文斌,可凭啥让他去背这等要命的官司。
他想了想道;“三叔,不如五弟去如何?”
他说的五弟,便是四房的长子了。
眼下四太太不在这里,四房人丁单薄,只要他们定下此事,四太太就是在地上撒泼打滚也无济于事,谁让她就是个寡妇呢?
三老爷瞥了虞文俊一眼,这就是个没脑子的,不然,他为啥会提议,让虞文俊去顶罪?
“文海,你是在京城做过官的,文俊的提议,你觉得可行吗?”他将问题抛给了虞文海。
虞文海脸色阴沉,自然知道三老爷这话啥意思。
要是能用四房的人顶罪,二房和三房又何必闹得如此不快。
四房虞文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这在和县乃至凤县,那都是极有名的。
让他去顶罪,是怕没把柄送人家手里是不是?
“三叔,其实这事,还另有法子!”虞文海缓缓道:“当日,三弟是带着妾室赵氏一起回去的。
赵氏是盘龙村人士,又与虞水莲的夫君赵三娃,从前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此事若是赵氏所为,完全可以说得通!”
女人嘛,不都是盯着情情爱爱那点事,赵莲舟长得风流倜傥,比起虞文斌不知胜出多少。
他就不信了,赵春枝午夜梦回之际,心里没有后悔过。
三老爷沉默半晌,看向儿子:“你以为呢?”
他舍不得儿子,可儿子的妾室,那就是个玩意儿,有什么舍不得的?
虞文斌细细想了片刻;“那便依大哥所言罢了!”
他虽有些不舍,倒也没到完全不行的地步,牺牲一个妾室,能换来二房和三房的短暂和平,这就很划算了!
两房就此达成一致意见,又恢复了之前的和气,至于内里如何,彼此心知肚明,却没人愿意将这事挑开。
“太太,你说什么?”赵春枝跪在地上,难以置信看着尤氏:“你要我去顶罪?
果正是大爷请来的,又是跟三爷去的村子里,孩子也是他们让人带走的,这事与妾身有啥关系?”
虞文斌不想沾手这事,转头将这劝人的活儿丢给了妻子尤氏。
反正尤氏向来看赵春枝不顺眼,权当是给她出气了。
尤氏轻轻抿了一口茶:“你说跟你没关系就没关系了?
赵氏,你进虞家也有将近十年了吧?
三爷待你不差,待你所生的儿女,与我所出的嫡子也没多大差别,如今,轮到你为三爷做事的时候,你居然说不愿意。
赵氏,你这样,未免对不住我与你的宽厚、三爷对你的深情啊!”
赵春枝跪在地上,只觉得初春的寒气,从肌肤一点点渗进了骨子里,冻得整个人僵住,脑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尤氏不是个宽厚的,她一个妾室在尤氏手上受尽磋磨,也就是后头方姨娘入府,她才松泛些。
这便是尤氏的宽厚?
当然,她不认为这事是虞文斌的主意。
毕竟,虞文斌待她一直温柔有加,她不相信,两人之间还生养了一儿一女的虞文斌,会来害她的。
“太太,你要妾身做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顶这事啊。”赵春枝哭泣。
尤氏没了耐心,重重搁下茶盏:“你不想?你以为,这是你想不想的事么?
若是你不替三爷顶罪,你以为依公公的脾气,他会容你活着?
还有你的一双儿女眼见着就大了,他们又该如何,你一个给人当娘的,可有替他们想过?”
赵春枝失魂落魄从正院回来,见女儿虞明惜在屋里等着她,一时悲从中来,抱着虞明惜嚎啕大哭。
“明惜,以后.....以后娘不在了,你....你和你哥哥要.....要相互照顾,不可再像从前那样吵架了!”
赵春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想抱抱儿子,可儿子去学堂不在跟前,只能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虞明惜眼里闪过厌恶:“娘,你快别哭了,快与我说说,都怎么了?”
过年时,她爹待他们母子三人不差,她娘那阵子一直很开心,突然哭成这样,肯定是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