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惜正坐在杨家屋檐下跟林氏说话,被杨执这么一问,脸一下就僵住了。
林氏赶忙将儿子给拉到一边:“你今天怎么回事?人家三小姐是好心,帮了我们家不少,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杨执抿了抿唇;“娘,你不觉得,她的好心有些奇怪吗?”
林氏眼眶微红,看这儿子的目光满是不解:“我晓得你脾气倔,不愿意平白接受旁人的帮助。
儿啊,咱家啥条件,你是知道的,就靠我和你祖母耕种养些鸡鸭,是供不起你读书的!
儿子,你要明白,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
要不是为了你读书,我也犯不着如此低声下气,叫你面上难看。
你要实在不愿见到她,我....我让她走就是!”
杨执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每次他娘一说这种话,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恨不能一夜之间就长大,再不用祖母和母亲辛苦下地耕作,他就能将她们照顾好。
哑巴二叔从地里回来,见林氏拉着杨执脸色不好看,还以为她在训孩子,急忙上前将杨执护在身后,咿咿呀呀跟林氏比划,示意她别跟孩子生气。
林氏见哑巴过来,当即脸色一变:“滚!”
杨执不满:“娘,家里这些年全靠二叔撑着,你凶他干啥!”
哑巴却是拉着杨执,不让他跟林氏顶嘴。
林氏瞪了哑巴一眼,转身后却是扬起笑脸,上前与虞明惜说话。
“四小姐,你别见怪,小执就是觉得,老让你帮忙,他心里过意不去!”
虞明惜像是没看见之前杨执的脸色,笑着道:“林姨说哪里话,我就是觉得跟婶子特别亲近,才会喜欢过来的!”
林氏见她说话妥帖,全然不像个小孩子,心里愈发喜欢。
“林姨,你们村有没有绣活好些的大娘婶子?”闲聊之间,虞明惜便问起这事来。
林氏心中一动:“你问绣活好的人,是要做啥?”
虞明惜一脸愁容:“我娘接了个绣活铺子,时常要做绣品,绣坊里的女工忙不过来,我便想着,在外头找点人帮忙!”
“你等等!”林氏急忙去屋里,翻出她给杨执衣服上绣的松柏;“四小姐,你瞧这个咋样?”
虞明惜笑着接了过去:“林姨,都说让你叫我名字就成,叫四小姐多生分呢!
嗯,这绣活不错呢,是林姨你做的吗?”
林氏点头;“家里穷,我就想着给小执的衣服花些心思,让他看起来好看些!”
虞明惜便招呼身边同行过来的妇人;“张妈,你把我车上几块绸布给拿下来!”
随行妇人怔了一下,还是很快拿了过来。
“林姨,这里头有绣样,你照着绣就成,这一块儿完工120文,你看合适不?”
林氏没想到,这坐在家里,就能有挣钱的活上门,高兴的不行;“这....这哪有不合适的,实在太感谢四小姐了!”
虞明惜与她说了绣品规格与要求,便起身离开了。
林氏想留她用饭,又想起自家那些吃食,客套挽留了一下也就算了。
马车出了村子,张妈问虞明惜:“四小姐,那妇人的女红还将就,可要做绣品,却是差了一些的,她做出来的东西能干嘛?”
虞明惜闭目靠着车壁没回她。
林氏一个月最多做四五个绣品,撑死了半吊钱,这点钱,她还是有的。
不说之前在益州城,她救了小郡主,世子妃赏了她不少金银,就是现在,她私下撺掇赵春枝在凤县的成衣铺子也有收益,这点钱委实算不得什么。
但愿杨执将来,对得起她今日的付出。
要不是怕被祖父发现,虞明惜都想在和县县城开铺子,毕竟七叔手上就有一个铺子,位置还极好。
可惜,和县县城就在她祖父眼皮子底下,没她浑水摸鱼的机会。
“九月十八,宜开张上梁!”柒宝推算一番,决定和县的酒肆正式于这一天开业。
虞水莲打开她的小本子,看了下上面的工作安排:“嗯,十八这天可以!”
一旁写大字的虞三郎一听这话:“娘,我也可以去帮忙,十八和十九两天,学堂休沐,我刚好可以去!”
虞五郎一听这话,也吵着要跟去:“我要去,我要去!我好久没去城里了!”
柒宝拦住几个哥哥:“都别吵,我去是有正事,跟你们能一样吗?”
“哼哼!”虞五郎哼了一声;“我们也有正事,我要给二哥带腌酸菜过去!”
赵莲舟从书房出来,见几个孩子吵的厉害,当即决定,家里孩子都出去走走。
虞四郎见所有人都去,忙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都去了,家里一个人没有,爷爷最近又买了几十亩地,这些地都要打理,肯定没时间管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