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推开的声音,阳光突然照进来,沈青梧下意识闭眼,太刺眼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们成功了吗?”
陆屿面对自己亲爱的师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辈子所有情景在他眼前闪过,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得不到。
他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留住一个注定走向灭亡的人。
“师兄啊,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失了剑心吗?”
陆屿在进入凌霄剑宗前,就听过沈家长公子的美名。
五岁入道,七岁只一柄心剑送鸿山上大放异彩,那时候的他,被世人啧啧称奇。
断言他未来定是修仙界心剑第一人。
陆屿对他可谓是极其崇拜,可第一次见面时却只是这个人,和自己想象的大有出入。
不过没有关系,他依然很喜欢这个师兄。
沈青梧心道:那种东西,我本来就没有。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有些话说出来只会扰人烦恼,不如不说。”
“我是你师弟啊!你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的。”
“…………”
留给他的只有长久的沉默。
窗外阳光灿烂但未能驱散屋内的昏暗,反而让阴郁的气氛愈发浓烈。
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那绿油油的菜花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小菜园里,各种蔬菜长势喜人,一阵微风吹过,带来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不同于往日的安静,争吵声在屋内回荡,似乎要将屋顶掀翻。
席晚晴几乎遏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意,深呼几口气,语气尽量放平和。
“你把话再说一遍。”
席晚清正色再次道:“我要下山。”
席晚晴:“你要下个鬼子山!身上没有二两肉,修行也很垃圾,你下山之后你就是个普通人,爹娘又要死了,你吃什么?喝什么?住哪里?”
“就算你勉强找个地方住,没过几天你也会想要回来的。”
“因为你什么都做不好,你就是个没有用的废人。”
席晚清被说的低下了头,小声怯怯的说:“这些年我也并不是毫无长进,我现在已经可以一个人独当一面了。”
“而且我也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跟我同在一处,心中也不开心,这样你我都开心。”
席晚晴冷笑:“我当然看见你就不开心了,小时候因为你身弱,爹娘就说是我抢走了你的养分,处处都偏心你。”
“连我好不容易取得修仙资格,他们也东拉西扯,硬要我把你带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我恨死你了。”咬牙切齿。
话毕,席晚清不再言语,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离开。
席晚晴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走,在她身后骂道:
“走吧,你就走吧!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她就不信了。
席晚清一个人到底能去哪儿,况且身体不好,肯定山还没有下就回来了。
她想着想着嘴角不由上扬,坐在门口,就想看看她能撑到几时回来。
可直到太阳下山,也没有见人归来。
天阙二十四年,春四月,无名仙尊仙逝,其四徒弟下落不明。
凌霄宗主对外界的纷云置之不理,将无妄峰剩余弟子,除去一个已经下山的,皆划到剑痕弟子册上。
夜色如墨,浓重的笼罩着整个大殿,月亮高悬,银色的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大殿的琉璃瓦上。
大店的门缓缓打开,又合上。
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步伐沉稳有力,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看不清神情。
她目光扫过殿内,最终定格在帷幔后。
青离坐在帷幔后,面前是一盘纷乱的棋局,黑白棋子交错,犹如战场上的将士,各自为战。
手中执着白子,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他的整个人生都浓缩在这一局其中。
听见脚步声,但并未抬头,只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师叔。”
殿内昏暗,一道阴影洒下,祝弄影站在他身前挡住了唯一的光源。
“你该叫我师尊。”
“师叔,为什么。”声音颤抖,攥紧了拳头。
青离叹了口,伸手示意她坐下,“小弄影,你觉得我为何不救?”
“因为你是沈家人。”
“我早就弃姓了。”
“那你为什么还……坐在那儿看着。”
青离:“一个人想做的事情,跟他要做的事情,是不一样的。”
“我不能为了救两个人,而跟沈家为敌,沈家有云洲十二城,势力盘根错节,跟许多势力都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