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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早上八点钟,整个酂县县城的百姓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天好像变了。
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王家,此刻被一群士兵给占据。
县衙的县令不知道去了哪里,主簿和县尉只能带着衙役们远远地看着,不敢有所动作。
根据史料可以得知,宋代一个普通县主要官员就是县令、主簿以及县尉,其余吏员大概有二三百人,包括衙役。
但这二三百人有很多都是县衙各房书吏、孔目、押司、勾当一类的小吏员,真正的衙役捕快基本也就几十人,根本不能与赵骏的禁卫军抗衡。
所以对方只能干看着,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们就这样看着赵骏把一箱一箱的东西搬出来,并且已经在全城寻找苦主,让百姓把消息扩散出去,让受到压迫的百姓过来告状。
虽然眼下消息传得比较慢,估计县城附近外村庄百姓知道消息,至少得中午后去了。
而县城受到压迫的百姓,碍于王家权势,还不敢贸贸然过来,可这样下去,他们也顶不了多久。
所以现在酂县的官员就陷入了很尴尬的境地。
去管吧,不敢管。
不去管吧,人家这完全是越级了,当着他们的面把王家给抄了,完全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搞得好像他们才是管理本地的官员一样,酂县上下官吏一时间都无比愤恨。
可赵骏懒得管官吏们不高兴,因为他现在自己也很不高兴。
看了一下王家干的事,里面不仅牵连到了酂县本地官吏,还有他弟弟王载,以及亳州很多地方官,如石县令、郭知州,乃至不少已经调走的亳州官员都有往来。
这样的利益输送持续了很多年,最早的时候还没那么猖獗,因为当时王家还只是酂县的一个普通地主,拥有的土地和财富远不像现在那么多。
直到天圣三年,也就是十三年前王虔的弟弟王载考上进士开始,有了弟弟在官场上十多年的经营,王虔生意越做越大,俨然已经成为了酂县本地最大的黑恶势力,巧取豪夺,无恶不作。
光在他手底下的人命案子,从查出来的就有十三条之多,没查出来的还不知道多少。
可以说这酂县王家罪大恶极,把王家满门抄斩肯定有无辜者,但将王虔和他的那些家丁奴仆纷纷砍头,那估计是让整个酂县都大快人心。
等到第二天清晨,赵骏抄家都累了,昨天一晚上没休息,揉着一对黑眼圈从王家府邸走了出来,他打算找地方休息一下。
门外已是人山人海,来看热闹的酂县百姓络绎不绝,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装修奢华的王家府邸宅院围了起来。
赵骏出来被这盛况倒是吓了一跳,接着打个哈欠正准备吩咐士兵开道,便在此时外围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喊道“是太守来了。”“快让开,快让开。”“走走走。”
顷刻间人潮纷纷散开,一队队士兵冲了进来,见此情形,赵骏周围的禁卫军也都纷纷过来保护他,他带了一营五百人,刀出鞘、弩上弦,一面面盾牌挡在了赵骏身前,同时各种哨声吹响,城外骑兵涌动。
见到这阵仗,百姓们连滚带爬地跑开,街道上刹那间全是密密麻麻的士兵,郭承祐骑在马背上,带着亳州厢军和禁军过来,环顾四周,随后目光看向了被团团包围的赵骏方向。
两边一下子进入对峙阶段。
晚来一步?
郭承祐见到赵骏已经把王家抄家,顿时皱起眉头。
他是昨夜子时得知的消息,随后丑时三刻就已经出发,三十六公里路,催促着将士们快走,花了三个多时辰,最终还是没有赶上。
不过也没有关系,人已经给堵住了,东西也跑不掉。
想到这里,郭承祐把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催马越众而出,他也算将门出身,自然有一手马术,上前呵斥道“谁是刘彬?”
无人回答。
郭承祐一时大怒,看着赵骏的方向道“刘彬,见到本知州,还不出来迎接?”
他的态度很不客气。
赵骏报的颍州指挥使,是地方禁军头目,郭承祐手底下就有好几个,分别是厢军的都指挥使以及禁军的都指挥使,在他面前还真就是小官而已。
但赵骏在人堆里打了个哈欠,从腰间取出腰牌递给黄三郎道“去,把他的地方厢军军权拿过来!”
“是!”
黄三郎取了腰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道诏令,走出去高喝道“亳州厢军接旨!”
一瞬间整个场上都是一片寂静。
黄三郎走到对面厢军和禁军面前,理都不理郭承祐,把手中的丝绸诏令高高举起来,怒视诸多厢军道“尔等要造反吗?这是天子诏令!”
不管真假,在这一刹那亳州厢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