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某舅听到苏迦妮的叫唤,沉默着不应声,他眼皮微抬,淡淡地扫了眼不远处的桌子。
苏迦妮秒懂,病房里没装摄像头,但桌底下装了窃听器?她立刻捡起掉地上的话。
“迟域……是我男朋友。京市迟家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嗯。”
“今天我们抢救的那个病人是你们救的?你因为救他才受的伤?对方很难缠吗?”
“无可奉告。”
“哦。”
"我给你换药?”
“嗯。”
“你伤得也太重了点。你那外甥跟你一起去救人吗?为什么你伤得这么重,他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他没应。
她给他换着药。
“嘶……”
“疼啊?我还以为你冷漠成这样,不知道疼呢!忍忍啊,我轻点。”
阴森庭院另一侧的房间里。
寒弋岩戴着耳机,旁边的黑衣手下侧着耳朵,企图也听点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
许久许久,寒弋岩才阴着脸放下耳机。
耳机砸在桌子上的咚声把等得打瞌睡的黑衣手下给惊醒,“老大?听出什么来了?”
“没有。”
都是苏迦妮没话找话想套话,他舅没理她,后来她给他舅换药,有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后来,就彻底没了声。
估计是换完药,两个人都睡了?
他舅躺病床上。
苏迦妮躺哪?
“老大,你要是不放心,不如我们找个借口去送个东西,过去看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放心?我只是琢磨琢磨着发现我舅和苏迦妮的反应不对,听听罢了。”
“老大明察秋毫,但就是说,他们哪里不对?”
“我舅向来不近女色,今晚居然愿意留下苏迦妮?”
“老大,这是你安排的。”
“我随便安排个女人去照顾他,他居然同意,这还不奇怪?我舅是这么听我话的人?”
“啊这确实。”
从来都是老大听舅老大的。
舅老大只比老大年长一岁,却老气横秋得像老大他爹。
“还有苏迦妮,她就不是根软骨头,让她大晚上去照顾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她也愿意?”
“可能因为她是医生?职责所在?”
“不是。她可能跟我舅有点什么。你没发现我舅他最近有哪不对吗?”
“不是吧老大,你怀疑舅老大?老大你不记得前几年老爷和夫人死的时候,咱们地盘被蚕食,都是舅老大帮你一点点拿回来的?这些年,舅老大什么时候没帮着老大你?就拿这次贼窝里抢人,也是舅老大护在你前面。老大你可以怀疑任何人,千万别因为个女人就怀疑舅老大啊!”
寒弋岩无比烦躁地看向手下,“啰嗦。”
“说到抢人这事,你不觉得我舅他这次过分强悍?”
“舅老大哪次不强悍?”
黑衣手下低声嘀咕,“老大你自己做不到,就不要怀疑舅老大逆天的优秀。”
寒弋岩阴笑着一巴掌打过去。
铃声突然大作,黑衣人连忙去接电话,躲过他老大的魔掌,接完电话,他语气慌乱。
“老大,不好了!那位来要人了!!”
“什么?这么快就找过来?”
“人让我们现在就去跟他谈判,都到庄园外面了!!欸,老大你往哪去?大门在这边。”
“蠢。我能这么去吗?肯定要先找我舅商量对策。”
“哦哦哦,这种费脑子的事确实要靠舅老大。”
费力的事也得靠舅老大。
他家老大只适合狐假虎威耀虎扬威。
病房。
寒弋岩带着他的黑衣手下推门而入。
入目的画面多少有点不堪入目。
他阴冷的声音多少有点变音。
“你们在干什么?!!!”
“啊?”
苏迦妮手一抖,转过头来看他。
“嗯……”
病床上的某舅发出了痛苦的闷声。
寒弋岩快步走到近前,这才看到苏迦妮在帮他舅拆腿上的纱布,换药。
很正常的操作。
只是从刚才的那个角度看过来,她埋着头,让他产生了误会。
“咳!”
寒弋岩快速调整变色的脸,“苏迦妮,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我舅说。”
苏迦妮莫名其妙地出了房门。
她再回来时,寒弋岩从他舅口中得到了要领,脸色好看了许多,威风八面地带着手下离开。
谈判很快结束。
大半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