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您头发怎么掉光了？”燊不禁感叹道，手已经伸出去。
老头一巴掌打落他的手掌，目光尖锐，像刻刀一样在燊脸上刮过。
燊钉在原地，藜见情况有些奇怪，但也没着急过去。
“喔，是你啊。”老头嘴唇上花白的胡子一动一动的，脸上的皱纹也舒缓了些许。
“嘿嘿嘿。”燊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喔，对了，藜也来了。”
燊朝藜刚刚站定的位置指去，人却消失了。
“欸？”
“师傅。”藜早已悄无声息地到了燊身边，可他却一直没发现，这一声吓得燊一个战栗。
“哎哟，你们回来了！”老头放松下来，一把抱住他们，面色喜悦。
两人也笑起来，老头的巴掌轻轻拍在他们后背，轻快地如同筑巢的燕子。
久久地，老头松开他们，双手插在腰间。
“让我好好看看你们！”老头仔细端详着他们，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唉，你们都离开多久了？”
藜和燊四目相对，仿佛是在默契地在眼神中核对答案。
“四年了。”藜平静地说。
“就是说你们已经十五岁了！”老头眼里是藏不住的欢喜，这时，他拍拍脑袋。“怎么把你们晾这儿了，走吧，回去聊吧！”
老头笑眯眯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两人紧跟着他，一路上有说有笑。
山路崎岖，如同蠕动的虫子般时隐时现，路边的植物低矮，草丛中藏着米粒般大小的花。走了一段路程，眼前豁然开朗，几间竹屋紧靠着竹林。
老头把他们迎进屋里，两人坐下后，老头让他们等一下，就匆匆出去了。
“师傅还是和以前一样啊，性格一点没变呢。”燊拖动椅子，坐在藜旁边。
“嗯，只不过外面的篱笆没了，看起来清朗了好多。”藜的目光停留在屋外，他忽然转头，望了眼屋里，“巳呢？”
燊倒没有感到奇怪，“你忘了，从小巳就是师傅的左膀右臂，经常帮衬着师傅做事，可能是出去干什么去了吧。”
片刻，老头端了一盘红红的果子进来，塞给他们。
“难得你们还想起来看我，吃吧，这些果子是今天刚摘的，新鲜得很，看看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味！”老头笑盈盈地，显得格外有有活力。老头又拖出一个凳子，坐在门旁，“巳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唉，我也老了，身子也不太好了，巳看我有时候有点不舒服，就经常上山采药，回来给我熬药什么的。这几年，也确实辛苦他了。”
老头脸上仍然残留着些许笑意，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对了，这些年你们怎么样？”藜和燊刚想问问老头身体的情况，老头接着问道，打断了他们要出口的话语。
“我们都还可以，身体很好啊！”燊伸出手臂，展示着自己的肌肉。
老头一下子就被逗乐了，“年轻就是好啊，以前啊，我的肌肉比你的还大呢！”
一时间，爽朗的笑声响彻山林。
“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老头。”一道身影遮住了门口的阳光，穿着白衣的少年口中叼着一根草，拍拍身上的尘土，径自走进来。
“回来了，巳！”老头迎过去。
“没事没事，您回去坐着。”巳扶着老头，带回椅子上。
燊和藜急忙起身，都朝他打招呼。
巳回头瞟了眼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头一低，对老头说道：“我出去把药洗一下。”转头就走。
两人呆滞地杵在原地，尴尬瞬间将他们石化，老头见了，脸上笑容被凝固，只得摆摆手，“坐吧，坐吧。”
回过神的两人显得更加收敛，老头也在不住地询问他们的状况，生活的怎么样。
中途，燊对藜悄悄使了个眼色，藜却把头低下去。
燊隐隐约约感觉到，如果对老头说了这件事，他会对他们感到失望的。毕竟他们几个都是这老头培养出来的，老头除了对待祈悼花海那些花秉持着不可侵犯的态度，平时是很慈祥的。
这些藜自然也是清楚，只不过面对老头的关切，他实在感觉没有颜面说出口，老头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关心他们的衣食住行，却仿佛没有丝毫怀疑他们来的目的，对那片白花更是只字不提。
燊瞥见藜的头渐渐埋下去，他咬咬嘴唇，“对了，师傅，这山上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啊？”
“嘿，我告诉你，这山上啊……”老头一时兴起，燊拖着椅子，靠近老头一些，认认真真听起来。
没了老头的关心，藜感觉发烫的脸在慢慢降温，他试着平静下来。
藜的胸腔是一座火山，那几个字他拼拼凑凑了很久，他不停地调换语序，不停在心中推敲，在即将说出口时，又被那座火山融化，每次微微张口，却又发不出声，只能默默叹气。
燊和老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