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峤趴在罗汉床的小几上,开始喃喃自语。眼神落寞,满腹委屈。
自从五岁那一年,母亲带兵出征再也没有归来,容峤做梦都想离开京城,去看看她的尸骨埋葬的地方。
阿娘,我难受,寒疾几乎要了我的命,连出个远门都无法做到,生怕折在半路上。
阿娘,我被迫嫁给了不喜欢的人,他是个王爷,位高权重。我知道他娶我另有阴谋,可我没有办法。
阿娘,我离不开这个讨厌的地方,你能不能回来领我走?
明明很快就可以离开了,爹爹已经答应我了,再过两年,哪怕我的病还不好,他也同意让我离开京城。
两年,我原本可以熬过去的,如今不确定了。王府不是一般的地方,谢言祯那个人好讨厌,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逃离这里,没有了希望,我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容峤一个人,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向着母亲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很快,泪眼婆娑,鼻子发酸。
她不喜欢哭,那天的心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日之后,谢言祯又许久没来了,只是每日往院里送东西。
上好的的绸缎做的衣服,多样的款式,不同的花纹颜色,每日送的都不一样。珍珠翡翠,宝石手串,黄金发簪,绢花发冠,每日搭配着衣服样式送来。
院子里每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院里的下人们都看花了眼,就连王爷院里的丫头们都不禁要过来看看。伺候她的人们殷勤起来。容峤看在眼里却不放在心上。
她现在满心欢喜地在等着那日的到来,谢言祯送来的衣服确实都是上等的料子,裘衣,棉袍,斗篷都是她最需要的,届时出门刚好可以用上。
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了,这几日确实开始放晴,有时会有阳光,容峤每日都可以在院子里坐坐。
这日,容峤在院子里晒太阳,对她来讲,冬日里的阳光比暗夜灯,绝渡舟更让她安心。
“娘娘,罄宁公主驾到。已经在您院外了。”
一小厮急匆匆地跑进门来禀告,在场的人皆被吓到。
容峤住在王府快两个月了,因为身体不好,就连进宫请安的要求,谢言祯都帮她推脱掉了,登门拜访的客也是如此。
皇帝陛下向来宠他,皇帝开了金口,后宫的娘娘们也就不再为难。
以至于她到现在都没见过任何皇室的人,公主怎么会突然来访?
“快请进来。”都来到门口了,人家是公主,自然不能驳了她的面子。再说,日后肯定要见的。
燕燕轻盈,身着水色锦裙 ,厚重的锦袍亦挡不住她轻盈的步伐,裙摆处绣着的银色蝴蝶,看着随时都要翻飞而出。
长发半挽,白皙的脸颊在两只碧玉发簪的衬托下更显娇俏美艳。清秀自然,举止优雅,笑容满面,不失活泼灵动。
“皇婶娘。”少女粲然一笑,提着裙摆急不可耐的跑过去,清甜的声音让听的人心里发软。
那一声“皇婶娘”叫得容峤发愣,少女的热情更让她难以招架。
“公主怎么突然来了,快来坐。”容峤看着还乖乖站在一旁的人,有些凌乱,也不好让人一直站着,赶紧招呼她坐下。
坐下后的女子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话:“皇婶娘不要叫我公主,一般长辈都唤我罄宁,不过皇叔唤我锦意,您也如此唤我吧?”
“我想见您好久了,我都来好几次了”罄宁突然委屈,嘴巴噘得高高的,“可是皇叔说您身体不好,不让我来打扰。”
她又明媚的笑起来,“今日皇叔不在,我就偷偷遛到你这儿来了,您千万别怪罪我,你要是累了,我马上就走。”
容峤听着她说了那么一大段话,始终保持着笑容,雀跃得在椅子上都坐不安稳,小脚不停摆动,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她。
“为什么想见我?”容峤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也不禁带了笑意。
说了那么话,口干舌燥的,容峤给她倒了杯水,想让她歇一歇。她开心的接过杯子,听到她的问话后,又放下了。
“嗯~”谢锦意眼眸转动,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片刻后给出了答案:“我之前只是好奇皇叔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后来我听宫里的人说,您长得漂亮,就更想看看了。”
容峤目光瞥过去,一时怔住。
又听到她继续说:“皇叔眼光还真是不一般,皇婶娘您长得真好看。”
容峤听过许多对她容貌的夸奖,她听了没觉着有多喜悦。只是这一次,眼前的女子真挚的描述让她的脸,有些发烫。
她面前的这位罄宁公主,看着年纪应该与她相差不大,看着她的装扮,应该还未行及笄之礼。面容姣好,亭亭玉立,言词有趣,是个可人儿。
“公主亦是沉鱼落雁之姿。”她说的绝不是客套话,眼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