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祯有些呆住,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崩溃,看惯了她一向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还以为这次也不会有多少触动。
“她一直想见你,这次正好路过,是好机会。”
谢言祯还在一直给她擦眼泪,其实已经流不出什么泪水了,只是眼睛红得吓人。听到他的话,容峤觉得好笑。
“什么样的人,她的愿望要劳烦王爷放在心上。”
谢言祯泰然自若,“她之前帮过本王一次,我亦帮她一次,有何不可。”
容峤想到谢氏开始时对他的态度,一个面目丑陋,热爱生活的人,对一个王爷有着那般姿态。她没有办法相信只是因为她帮过谢言祯一个重要的忙。
怀疑终究是怀疑,他不愿意说,容峤从他的眼神竟也看不出心虚,很坦然。
她不想追究,想不通的事情实在太多,这个地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容峤平复好情绪,收好那枚玉佩,想要离开。
“带我走。”
谢言祯收回盯着她的眼睛,很难相信她有如此将情绪收放自如的能力,“好,这就走。”
出门的时候,老妇人还跪坐在地上,看到人出来趴着向前,还想再最后看一眼容峤。
“你愿意跟我走吗?”
妇人一惊,不敢相信,“您要带我走?”
容峤以为她不愿意,接着道:“你可以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来王府寻我。”
“不用考虑,老奴愿意,多谢容小姐,多谢容小姐。”
她一个劲儿的磕头,容峤于心不忍,弯腰将人扶起,“既然愿意,届时就去王府找我。”
老妇抬头,似乎有些失望,“是,是。”容峤视而不见,已经走远。
离开了那片地方,重新回归正常道路,容峤思绪万千,再也没有之前的喜悦欢闹,那枚玉佩被她拿在手上抚摸了千遍万遍。
她记得母亲很喜欢佩戴它,小时候这抹红色时常出现在她头顶的地方,有时她爱捣乱,用脸去贴近它,上面的纹路就会印在脸上。
那时,母亲的很多遗物从战场上被送回来,却独不见这枚玉佩。还以为早就碎在了战场上,没想到却在这儿见到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很好,承载着母亲记忆的东西,容峤越看越喜,越看越痛。
她的表情管理得不错,情绪却隐藏得不好,忧伤的神情,谢言祯看了不禁蹙眉。
“王妃在怪本王?”谢言祯不难合理怀疑,她已经许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了。
容峤眼睛都不抬,“王爷找到了我阿娘的旧识,我该如何责怪?”
那就还是怪了,谢言祯苦笑,看来好心办错事了。
他盯着看了她许久,始终没得到一个回应,撑靠在车壁上,思绪悠远。
容峤啊,我的王妃,不要怪本王,世间之事,本就是相互利用。
京城皇宫,明仪殿。
太子谢玄祁躬着身子在等待高位上的他的父皇的回应,昭德帝批好最后一本奏折,待身边的太监整理好桌面,才抬头看自己儿子。
“你说你要带谁出城?”
“何家小姐,何南雪,很快会是儿臣的太子妃。”
皇帝为难,不解,“你堂堂太子,出城做什么,还带个未婚妻子。”
“成何体统。”
谢玄祁身子躬得更低了,他也知道他的要求不像话了些,认真斟酌好话术,“听说长垣县的灯节又要来了,儿臣想去看看,那儿的百姓是如何享受生活的,只是一个县城,却引得成千上万的人前往,想必有它的独到之处。”
“临近京城的几个县城中没有一个如此,若可以去了解了解,让其他几个县城也学学,几城一起发展,何乐而不为。
皇帝沉思,虽是太子,毕竟还年轻有玩乐之心也正常,出城看看民情也未尝不可,若还有如此觉悟,更加珍贵。
“那为何要带何南雪前去,你二人还未成亲,不合适。”怎么想,皇帝都觉得这事不能答应。
“父皇说的是,只是儿臣想着,我与她本没有感情,若是可以有个机会先熟络熟练感情,日后两人琴瑟和鸣,倒是一段佳话。”
“这……”
谢玄祁看他犹豫,又加了个码,“听说皇叔也去了,若是能看看他与百姓是如何相处,能得此人心,想必受益匪浅。”
昭德帝对皇子公主都不是很严厉 ,有时候都感觉他不像一个皇帝,比寻常百姓家的父亲还要温和。即使是太子,也没有严厉禁止他的行动。
只是毕竟是储君,天下人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不容许他出错,要求他要做一个合格的太子,才有资格日后继承大统。
皇帝认为,谢玄祁这个太子是深得他心的,大臣们对他也是百般赞赏,有时候还是要放一放,让他们自己找寻自己的道路。
“朕可以应允你出城,只是可不要让大臣们知道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