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田椒第十七次踩到对方的脚看见对方变得更加苍白的脸后,她觉得,这个漂亮的小少爷肯定已经后悔了。
毕竟这高跟鞋踩下去,是真的痛啊,没准他脚都已经肿了。
对方一直没有开口结束这段跳的歪七扭八的舞步,田椒觉得他肯定是不好意思,便主动递了个台阶:“我真的完全没有学过的。”
“但是你很有天赋。”眉眼清隽温柔的少年柔声说:“我觉得你已经快要学……”
后面“会了”两个字还没有出口,田椒就第十八次的踩了他的脚。
少年表情僵硬了一瞬,但碍于莫名其妙的自尊,他把这事儿当做没发生,继续说:“你已经快要学会儿,跳得很好。”
田椒:“……”
这真是她见过的最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
“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少年在水晶灯光下垂着眼睫,看向田椒的眼神带着害羞的喜悦:“我叫江云在。”
“江云在……”田椒琢磨了一下,没琢磨出什么名堂,于是朴实无华的夸赞:“好好听的名字。”
不像是她,出生后田栋根本没想给她取名字,是常兰琴把她抱回村里,看见别人家地里的红彤彤的辣椒时,突发奇想给取了个”椒“字,土中带俗俗中带土。
“你呢。”江云在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田椒刚要说,忽然想到这会儿她“老公”是个植物人,植物人老公躺在家里,她这个当妻子的倒是跑来跟人跳舞,要是被捅出去,她绝对要被口水淹死——虽然她的植物人老公并没有乖乖躺在床上,而是已经连着两天夜不归宿,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
“我……嗯。你叫我小椒就好了。”田椒不想骗这个看起来很单纯良善的美少年,随口道。
“小娇?娇滴滴的那个娇吗?”江云在轻笑一声:“嗯,你看上去确实娇滴滴的。”
田椒:”?“
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这么不好呢,看见这双手没,掰苞米的,割猪草的,放牛的,养鸡的,到底哪里跟娇滴滴三个字沾边啊?
田椒看他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正在这时,乐音一个变调,整个宴会厅忽然变黑,议论声不断响起。
“……怎么回事?停电了?”
“怎么可能,瑞德拉大酒店怎么会闹出停电这种笑话?”
“什么时候能亮灯?这种黑暗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忽然一声尖叫响起,田椒下意识转头,就见某个地方亮起手电的光,随即是更多的尖叫——
“死人了!”
“啊啊啊啊啊死人了!刘夫人被人杀了!”
这尖叫就像是投入滚油中的炸弹,瞬间引爆全场,黑暗中所有人都惊恐起来。
越是处于上位的人越是怕死,因为他们拥有太多普通人没有的东西,也认为自己的命比他人值钱的多,贵妇人忽然死在宴会厅,这种恐慌让他们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
不知道谁说:“她尸体还是热的……凶手肯定还在人群里……”
瞬间,所有人都拼命往出口跑去,生怕自己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田椒其实还有点懵,她没打算跑的,却被人群推挤的不得不向门口移动,江云在反应过来立刻就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漆黑一片中,他何从判断哪只手是田椒的?很快两人就被挤散,田椒甚至还掉了一只鞋。
田椒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去,她借着窗外微弱的一点月光往阳台上跑,虽然凶手还留在这儿确实很恐怖,但跟着人群一起挤发生踩踏事件更恐怖,她决定先狗在窗帘后面等祝景殊来找她。
她刚到阳台边上,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那是属于男人的手,手掌宽大,手指很长,一把捂住了田椒的眼睛,田椒脸小,甚至被他盖住了半张脸。
“嘘。”男人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许叫,否则你就是下一个。”
下一个……下一个死掉的里刘夫人吗?
田椒吓得双腿发软,眼睫不停的颤,连忙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很听话不会叫出来。
——她到底是什么老倒霉蛋啊,竟然正好撞在了杀人犯手里!
对方似乎很满意她的乖巧听话,借着月光看她只穿了一只鞋的脚,问:“还有一只鞋呢?”
田椒想这杀人犯还挺会搞人文关怀的,呜呜了两声,男人说:“现在准你说话。”
“……跑、跑掉了。”田椒声音小的跟蚊子差不多,哆哆嗦嗦的:“我就是一个无辜群众,你可不可以放了我?拿我当人质没有用的,没人就救我。”
“这么可怜?”男人声音里似乎带着讥诮。
田椒:“。”
要不是现在她是人质,她绝对对着这个没礼貌嘲笑别人的人邦邦两拳。
“那你说说看。”男人心情大概不错,还有空跟田椒聊天:“你是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