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萱的朋友?小萱没有朋友。”老人说:“你知道小萱的事?”
“嗯。”田椒说:“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
老人叹口气:“那你能联系上她么?我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她都没有接。”
田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她要怎么告诉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呢?
告诉她白萱已经死了,白萱直到死也没能报仇,害死她父母害死她的人至今都活的好好的。
这样未免太残忍。
“……她最近比较忙。”田椒轻声说:“可能会有段时间联系不上,您别担心。”
“这样啊。”老人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她露出一个笑:“我没有孩子,在我看来,小蕊就像是我的女儿,小萱就是我的孙女,小萱要是过得好,我也就开心了。”
田椒眼圈泛红,她竭力忍住眼泪,点头:“嗯,她会过的好点。”
……
“程家那事儿,我也听说了一点。”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乔听枫靠在沙发上,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证据足够,他进了法院枪毙没得跑,但程家树大根深,关系盘根错节,如果没人压着,很可能会被捞出来。”
裴行川手里把玩着钢笔,垂着眸淡声道:“不着急。”
乔听枫:“程家那么大一块蛋糕,你不心动?”
“还好。”裴行川放下钢笔,看了眼手机上沉沙发来的消息,说田椒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这才抬眸道:“这场戏还没演完,何必着急进场,未免吃相太难看。”
乔听枫饶有兴致的道:“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后面还有人等着坐收渔利呢?”
裴行川:“我什么都没说。”
“别的我不管。”乔听枫在裴行川桌面上敲了敲:“程家那条运输路线归我,我要打通两个渡口之间的联系。”
裴行川道:“想要就自己去抢,跟我说什么?”
乔听枫气笑了:“谁能从你手上抢东西?就这样说定了,那条运输线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我从别的地方补偿你,行了吧?”
裴行川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乔听枫心想这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嘴上说着不着急,其实已经把程家内乱能吞并的东西都划分好了,别人休想动他看上的东西。
“哦对了。”乔听枫想起什么,“昨天燕六给我发消息,说他寄给田椒的礼物已经快到了,让她注意查收。”
想起燕六的“礼物”,裴行川顿了顿,道:“我会提醒她最近注意安全。”
……
A城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程皓君把自己的亲爹告上了法庭,理由是故意杀人。
任小蕊和白臻的死亡已经过了二十年追诉期时限,程皓君告的是程霈逼死儿媳,白萱尸体就停在警察局的法医室里,一经立案便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儿子告老子的事情本就少见,更别提这还是豪门恩怨,程霈被带走的时候满脸不可置信,等回过神来便对着程皓君破口大骂:“你这个逆子!孽障!你竟然敢这样对你亲爹!”
程皓君抿着唇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爸,二十多年前你就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现在身上又添了一条人命,难道还要让你逍遥法外吗?”
程霈怒不可遏:“白萱那个贱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爸,你带去的保镖已经有人认罪了。”程皓君说:“他交代是受你指使对白萱开的枪,铁证如山,你狡辩不了。”
程霈嘴唇发抖:“你竟然收买别人作伪证……你以为你就能一手遮天?当天裴行川田椒都在现场,他们可以作证!”
程皓君忽然笑了:“爸,你真的觉得田椒会为你作证吗?”
他轻声说:“她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程霈满脸绝望的被带上了警车。
这场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田椒听说的时候也愣了下,没想到程皓君这么软弱的人竟然会为了白萱去反抗自己的父亲。
裴行川往他碗里夹了块排骨,懒散道:“未必是为了白萱。”
“……你什么意思?”田椒茫然。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么。”裴行川语气淡淡:“程霈和妻子的感情并不好,程夫人一直在外养病,这个病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么?”
“他们本就是商业联姻,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程夫人在生下程皓君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好不容易怀上了第二胎,却因为在家里当场捉奸被程霈一把推下楼梯,差点一尸两命。”
“两家因为联姻利益已经牵扯太多,谁都不同意他们离婚,程夫人便带着程皓君去了别处居住,听说程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眼看着是活不过今年了。”
田椒惊愕:“你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