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重伤在床上下不得地。臣等以为,此马妨主,不当进献。”
就差指着信王府门前的石狮子说,信王献不吉利的东西,其心当诛。
皇帝陛下当然不会信这个,自家儿子是不够聪明,可要说孝顺,那是第一的,且信王从不相信这些有的没的——他这些年办事儿也好出门也罢,连黄历都不看,他都不信黄历,难道他能信什么吉利?
不过,皇帝陛下确实犹豫了。
这时又不知哪一个谏臣奏道:“异珍苑珍瑞无数,其无马乎?天子六驾八骖,其无马乎?陛下以勤民听政,宵衣旰食,尚嫌不足,其有马乎?”
蜀王等趁机劝谏皇帝陛下,以身体为念云云,皇帝陛下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叫十六儿自行料理罢。”
自行料理?那巫明丽可得搞钱去了。
首先是找左贤王砍价:马值万金,但是那马妨主啊——我朝陛下亲口说的,有妨主之嫌,谁敢不认?既然妨主,打个对折不为过吧?五千金,多一分都没有!
又因为马商看管不力,致使李琚等人受伤,巫明丽还找他索要千金作为赔偿。
左贤王简直无语了,他浑身上下就算割肉都割不出千金来,只能草草写了个欠条。
巫明丽拿到欠条,让蒋昭的老猎户帮忙改了改数字,将千金改为万金,然后去找唐员外要钱。
唐员外哪里肯为左贤王给万金!
巫明丽于是叫人送了本书过去,书里将淳于髡劝谏齐威王的一段打了个圈。
唐员外和他背后的主子一样多疑,又怀疑是左贤王和信王勾结起来坑钱;又怀疑信王暗示,他已经知道被他捉到的人身份贵重,别讨价还价的惹人笑话;还怀疑信王在提示他,三年之期到了,不鸣则已的那个人也该一鸣惊人了……
最后唐员外等不及和右贤王商量,还是给了钱,换走了欠条。欠条就是左贤王的把柄,怎么着也能被右贤王拿去用一用。
巫明丽则拿着那万金,从里头抽出一半充作买马的钱,然后又给左贤王写了张账单。
左贤王看见账单上写着,在信王府“做客”期间,有如下账目:外面刺客刺杀他们,信王府保护他们,保护费每天每人十两银;房费每天每人五两银;吃饭喝水每天每人一两银;看管的卫士每天每人一两银;伺候的仆从每人每天五百钱;还有什么他们“住”的房子每天洒扫三百钱,若要换洗每次三百钱……零零总总,每天折合下来要花上百两银,而他们什么时候能走,还不知道呢!
左贤王大凡手脚能动弹,铁定是要打一场的,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委委屈屈地认了。
巫明丽派去要钱算账的是刘妈和羽萝,刘妈从五千金里扣了一笔,想想,又说:“那十几匹马,一天要光草料豆料就要吃三五十两银,用十几个人养,还得给马厩烧火通风,费人费钱。虽然今儿起是归咱们王府了,可是刚过去的半个月,还是你们商队的,花销也得记在你们头上。”
左贤王内心翻滚,哽得脖子发红:“我一天都吃不了三五十两!”
然而有什么办法,该给的钱一文都不会会少,他也只能在心里发狠,别让他逮着机会以后战场上和这个信王见真章,然后眼睁睁看着刘妈又扣了一笔钱。
刘妈心满意足地回去复命了,只剩左贤王拿着被扣到只剩四千金的买马钱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