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上的一天,巫明丽给小公主们送了一些过节的东西,都是齐敏做的,配件儿首饰,小狐狸小燕子,可爱极了。
有公主的生母母妃看了也喜欢,巫明丽索性又叫齐敏和小柔一起赶了一筐,进呈给众位妃嫔及各王府作乞巧之戏。
蜀王府当然也有,大妞二妞爱不释手。
三妞四妞太小了,都病着,她们的那份,理所应该给了二妞。
三妞的病情还要更严重些,长到一岁,病得七死八活,真真把药汁子当饭吃。
薛美是三妞的母亲,固然以泪洗面,整日整夜忧虑得睡不着觉,难道蜀王妃就好受?
蜀王妃虽不待见她,可也不希望她出个好歹啊!她指望这些庶子庶女能像信王府的孩子那样,给王妃涨涨名声,让她在皇后和妯娌之中的形象光辉一点,以免随便什么问题都让她背锅——这次蜀王回来赋闲,虽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对蜀王妃却还算和善,不就是因为蜀王府得了四个娃吗?
一个女娃,活着就是面子,长大撑死了赔点嫁妆,嫁妆还是薛美和内务司出的,蜀王妃看她再不顺眼,也不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所以三妞的病,真的是胎里带的。
包括夭折的那个儿子,也是生下来就有黄疸,好容易救了小命,病恹恹的,蜀王妃看着实在可怜,到处求医问药,亲自照顾,御医请了一茬又一茬,孩子仍是没留住,不到百日就去世了。
现在府里唯一的男丁,是凤仙生的那个小儿子,比三妞四妞好一点儿,但好得有限。
蜀王回京后脾气越发古怪,蜀王妃最近在寻思,要不学学巫明丽,找皇后要个锦娘那样的阿保来带娃?一个阿保,真有这么重要?
才刚想着找巫明丽问问锦娘和新阿保如何,蜀王突然气冲冲地来到了王妃的上房,刚坐下,茶都不喝,就问:“你爹病了大半年,怎么你提都不提?”
蜀王妃懵了:不是您先嫌我爹丢人的吗?不是我爹来王府谒见那几次丢了大人所以您先不要见我爹的吗?我这一年到头,也没听见您提起过我爹,哪怕一次啊!
蜀王妃道:“我找了大夫去看的,我爹说没什么事儿啊,我就叫人送了人参灵芝回去。我想着原不是大事,就没提。你怎么突然问起来?”
蜀王冷哼一声,撇过头去:“看过,给了药,然后呢?然后你就不管了?连母后娘娘都听说了这件事,还问我为什么不派陈千帆去给你爹治病!你倒好,一问三不知?那是你爹,你亲爹卧床不起了!你就这么想背个不孝的名声!”
蜀王妃强压着怒气,辩解道:“今年咱们家事也不少,又有你弟弟妹妹的婚嫁大事,佑德侯那么大个人,头疼脑热不会自己说,非得我去亲眼看看才能知道?我又不是大夫,大夫都没瞧出来的病,我如何看得出来!大夫回来都说养养罢了,这会子又翻这个做什么?你头先不在京里,我就是想找陈大夫,上哪找去!”
蜀王妃头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此讨厌。他不在的日子里,府里安静极了,小白小赵都安分守己,连她们的家人都乖巧不已,除了那个儿子没立住,再没别的不痛快。
本来可以好好过日子的,在这个男人回来之前,一切都好好的。
听了王妃的话,感觉到蜀王妃似乎多出来了一些反叛气,蜀王差点又和蜀王妃吵起来。
如果不是临头又想起皇后的叮嘱,蜀王真能和蜀王妃吵一架的。
不能吵,他娶这么个媳妇儿,最大的用处还没用完,不能把路走绝了。
蜀王将拳头收了又收,最后憋屈地说道:“我今天不是和你吵架来的,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回家侍疾。”
蜀王妃这才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我爹究竟怎么了?”
蜀王咳嗽一声:“本王陪你一起。应该问题不大。”
蜀王妃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问题不大却又兴师动众到要蜀王陪她一起回家侍疾,外面管家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出行的仪仗和随行,蜀王妃稀里糊涂被换了一身礼服,和蜀王一起到了佑德侯府。
佑德侯府和奉德公府一样,都在皇后的要求下尽量走清流的路子。
但是佑德侯和奉德公的底蕴、身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奉德公府上一代在柳皇后出嫁前,就能娶到太傅丞相的女儿,这一代依然能娶到苏家的女儿。
佑德侯府现在的侯夫人,正是蜀王妃的生母,一个活不下去的五岁就被“嫁”到孙家的寻常农女,蜀王妃的哥哥娶的也都是同样的农家姑娘,蜀王妃的弟弟娶妻时,家里条件已经飞升了,但是出于孝悌之义,三个弟弟娶的姑娘出身贫寒。
所以佑德侯府和奉德公府既有相似,又有不同。
佑德侯府的前院花园被铲得一干二净,种满了瓜果蔬菜。
今日大门洞开,佑德侯府能出气的都到前面来迎接蜀王夫妻了。
佑德侯府没有分家,一共住了老夫妻两个还有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