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泊不想接受征召,能拒绝的理由多了去了,巫明丽选择放出去消息,王不泊是信王府的大夫,主要伺候王府上下的主人们。
果然内务司调查到这儿,很快就发现王不泊和信王府密不可分的关联。
内侍总管第一次接到报信,感觉王不泊真是个愣头青,不懂弯弯绕绕,不会办事儿。
大夫给各个王府看病的太多,你去信王府几次,就是信王府的门客了?就和信王府“俱为一体”了?
信王府经手过的大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那些大夫往往还去好几个王侯家同时给人看病,他们又算哪一家呢?
内侍总管派人往返三次,暗示她不必说得那般明白,最后一次几乎都能算明示了。
王不泊还是那样,老老实实说,自己是信王妃的门客。
涉及信王府,这个征召就要黄了。
有儿子给父亲献门客学生、稀罕物件儿的,也有献药献医的,但这种献医是临时献,献进来也边缘化,绝不是征召为御医,还直接插手帝王汤药的这种献法。
内侍总管拿王不泊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把她的名册交了上去。
然后果然就黄了。
皇帝陛下略带可惜地摇摇头,小声说了一句:“又是信王府啊,又是啊——”
那可不,又是。
过后巫明丽问王不泊,后悔吗?
征召入太医署并不一定会要给贵人们诊治,即便到了那时候,王不泊总有办法躲过去。
而有了一层御医的皮,王不泊的地位身家提高,至少再出去看疑难杂症,不讲理的人也要掂量一下。
王不泊笑笑:“我更喜欢多琢磨一些病情。如果现在让我遇到宝华孺人那样的情况,说不定我能救下她。”
这个巫明丽爱听,直接问道:“胎儿臀位出生,连脚都抓不出来,你想怎么救呀?”
王不泊道:“保小是牺牲母亲,保大就是牺牲孩子。整个的胎儿无法娩下,拆开了也就行了。”
她说着,很认真地观察巫明丽的表情,巫明丽的面色确实变了一下,也就一下。
巫明丽道:“虽然残忍了些,但我想着,如果我的女儿面临宝华孺人那般的境况,而大夫说这样可以救她,我一定会同意。总比……总比活活痛死的好。她的手啊,抓得那么紧,指甲都翻了。”
王不泊“啊”地叹息,说:“娘娘节哀。”
这便轮到巫明丽笑笑了:“怪道说你一心都扑在医术上。宝华孺人去了多久了,我有什么哀,这会儿也都没啦!人哪就是这样的,时间治愈一切。”
王不泊:“噢。是这样啊。”
祸已都快满三岁了,很快就要到找爹找妈的年纪,巫明丽还没想好怎么给一个小孩解释,你母亲已经去世了。
不解释怕孩子误会,解释了怕孩子知道母亲难产而死,把自己憋屈坏了。
三年前巫明丽如此为难,三年后依旧如此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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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确实能治愈很多事情。
佑德侯刚病时,皇帝陛下看着他,十分伤心。
过了一段时间,西边儿北边儿军报国书连绵不断,韩胜子再次转移驻点到江西,新的见闻奏陈几乎一个月有两三封。
皇帝陛下忙了起来,对脑卒中的警惕,渐渐放松了,也就没有再深究王不泊的事儿。
他也忘了还有个永春大夫关在牢里。
过了又没几天,田趁月说黑牛的任务顺利完成,可以捞出来了。
田趁月对蜀王和陈千帆的判断很准确,他们两个既相互依靠,又相互猜忌。
佑德侯的事情才淡了没多久,蜀王就迫不及待地想把陈千帆按死在牢里。
黑牛在和陈千帆做“邻居”时,给陈千帆说了几十种灭口的手法,陈千帆真的是,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就在这两天,陈千帆感觉审问自己的差役中有一个不太对,似乎下手太重了些。
陈千帆的“罪名”非常明确,哪里需要审问!
这次的审问也非常奇怪,好像就是想打他一顿出出气或者“磨磨性子”,其中一个脸生的差役,绝对动了杀心。
他马上想到了黑牛“信口”说的什么重刑中灭口的案子。
这个警觉让陈千帆当场威胁:“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明天京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的隐私,可就要飞得满天都是了!”
也许那差役真的是蜀王的手下,也许只是机缘巧合,更可能是另外两个差役有他们背后的主子操纵,他们也不乐意陈千帆说出不该说的来,总之陈千帆死里逃生了。
这一次是逃出来了,下一次呢?
陈千帆并没有后手,他一向滑头,对谁都不太信任,根本没有提前向别人托付秘密。
一但蜀王查明白这点,他还是性命难保。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