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妇人又说到了“近来听说的一件事”,某公府的表小姐和他们家青梅竹马的公子哥儿好上了,那头指天发誓非卿不娶,连看好的婚事也不要了,云云。
三奶奶奇了:“既是公府的表小姐,理当七岁上就没见过了,便是年节下的偶有一会,丫鬟婆子不下数十个,如何来的私情?”
花妇人道:“说是虽则表小姐,其实家里绝灭无人了,进京投靠姑姑姑父来的,就在那家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小时候没隔开,长大时若要隔开也晚了。”
三奶奶投一次听说这般放纵的事,有些不敢置信,以扇掩口,与于鸾、花枝儿等人窃窃私语去了。
巫明丽一哂:“果真是这样的事,那公府堵都来不及,岂能宣之于口。如今既然闹得天下都知道了,图的是什么?图自家御下不严的名声?还是图家风不正的传闻?我没听说有这样的事,亦不让她们听这样的事,怕做了别人的枪使唤。”
花妇人忙轻拍自己的脸颊:“怪我听风就是雨的。”
巫明丽又问:“你帮人传这个话,得了多少银子?”
花妇人“嗷嗷”两声:“贵人说笑了,我们小门小户的,听风就是雨,也不知道上头的事儿,一时说错了,惹人笑话是有的,但绝对没有那等故意造谣生事的。”
巫明丽笑道:“那是你亏了。这故事听着像是哪家哪户攀扯大户人家的小姐,有意生事。若是有人给钱教你们传扬,你们倒也不亏。没人给银子,你们就亏了:口业是你们造的,好处是别人得的,你们图甚?就图一乐?”
花妇人听着话不对,赶紧又道歉,后来就不敢再说这些带着些中伤的“故事”了。
巫明丽笑着将话带开,在心里又把京里的事盘了一遍,实在没听说有谁家表小姐出这样的故事来,最后也就一笑了之。
许是真的该遇见。
她们上午在木香花圃赏过了花,赶在晌午抬驮轿上到了雍州寺山门,正在雍州寺旁的尼庵吃饭喝茶,未及匀面整发,尼庵的师太景苏领着弟子前来问安。
巫明丽知道他们与王侯公府处得来的,必不会这般没有眼色,不等客人吃饭事毕就来打扰。她既然来,就是有事,于是将水拿来漱口,借口问王嬷嬷和茝兰是否改了性儿,带着刘妈、白羽、齐敏、秋草,与景苏师徒两个一同往外去了。
才离禅房,景苏师太打了两句机锋,就直说道:“可是不巧,那边徐国公府的女眷今儿去雍州寺做法事,听说咱们这边素斋做的好,临时起意要来吃茶。”
巫明丽甩着手绢,笑道:“他们要清场么?”
景苏师太回道:“没有。他家打前哨的说,临时来逛逛,不必隆重。”
“那么师父有什么好担忧的?我今儿也是私人出行,没有清场。咱们两家既然都这样,也就没有重装了。这也值得您老这么风急火燎地来?”
景苏师太道:“惭愧,他家来了几个外男,那边禅房也近,怕惊扰了王府。”
外男啊……难怪要提前来说一声了。就这说话的功夫,隔着中间大堂、走廊、花园,对面西厢就传来了喧哗声。
巫明丽道:“原也无妨。鲁国公主是我们家二姐,那么徐国公家的孩子,也算是我的外甥,一家子骨肉呢。”
景苏念了一声佛号,千万感激不尽。
贵人相争殃及池鱼的事儿太多了,信王妃能轻轻放下,对她们来说可真是太幸运了。
巫明丽反宽慰她说:“知道您亲善,咱们两家一向好,你若不是真遇到难处,怎么会和我开口?别人来说,我定然说他们觉得我脸嫩心软好欺负,您老来说,我就不觉得。您若是藏着掖着,我还要说你把我当外人。”
景苏陪着笑了一场,又陪同巫明丽返回禅房。
巫明丽叫各人约束好手底下的姑娘们,别往西头去,自己叫上花枝儿、灵芝和于鸾、三奶奶,一同去西厢同“亲戚”招呼一声。
徐国公府的人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地来了,巫明丽刚穿过中间的堂屋,就看见几个衣着锦丽之人穿行。
丫鬟们过去通报一声,那边也是一迭一迭地传话,里头很快迎出来好些个锦衣华服的媳妇姑娘,为首的是鲁国公主,徐国公的长子媳妇杨氏陪侍婆婆,又有尼庵的景芦师太作陪,一派祥和。
鲁国公主响快,寒暄过后,笑道:“早知你们来了,我就不叫纯哥儿他们来了,他们在,你们不好逛着。”
巫明丽回说:“本也不打算来逛,我们原在底下木香园走了半日,这会儿正要安安静静打坐休息。”
鲁国公主忙吩咐说劝着公子们不要冒犯女眷,又叫晚辈们来给巫明丽问安。
徐国公人丁不丰,来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未嫁之女,还有徐国公的侄女表侄女,姑娘们都花容月貌,谈吐合宜,甚是讨人喜欢。
一番厮认过后,鲁国公主不甚高兴地问:“怎么不见表小姐?”
好直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