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明丽和韩胜子商定的钱庄核心经营思路是低息吸储,放贷经商获利,建立属于钱庄(王府)乃至国库(朝廷/皇帝陛下)的产业,并赚取利润。
短时间内,收上来的存储金银用于“贷”给信王府置办产业,未来还会放贷给民间商业活动。
不过前期为了稳定和信誉,巫明丽不打算放给皇帝內帑,因为皇帝用钱比挣钱多,进了內帑就是给皇帝花的;不敢放给国库,国库里蛀虫也不少。
巫明丽想把属于信王府,不是,属于自己的整片产业链,都先做起来。
第一批来“上贡”金银的,都别有所求,并不是真心觉得钱放在钱庄更划算。
巫明丽无所谓,先有个样板就行。
最初的钱大约也就……不能说也就,已经高达十几万两银,总之汇集了京城、京畿及燕州等地的名商,包括陈万金、何巡等巫明丽一向不大欣赏的知名巨富,都送上了不菲的“保护费”。
他们自觉点,挺好。省得巫明丽想办法威逼利诱了。
巫明丽笑纳,按低息给他们算“存账”,然后召集老韩清芳他们决议,将这第一笔钱除不动金之外的部分,花在哪里。
另一边,田趁月已经想到了送信王尽快南下的最好借口。
就是说这个钱庄,它好像没有只在京城开一处就够用的吧?
他找到江南的切入口了。
端午,被炎热的天气炙烤得不肯动的人们,也不得不出门做最基本的社交。
何巡的账房和陈万金的账房在街上遇见了,素日的问候词儿全改了:
-“你也去大雍信行数存账了?”
-“数了数了,还是那么多钱,一两银子没差,数完又存上了。”
-“哟要不咱们交换来数?存一天多一点利息呢?”
-“嗐,不抽水就行了。”
……
对钱庄,他们的要求很低,他们根本就不信什么利息,只求别赔太多。
这些日子,他们也盘算明白了,信王钱庄大约就是走放贷的路子挣钱的。
要不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呢?不仅好做官,也好做商。
有官面身份,想放贷套利,就连本金都不用出,也不怕人赖账,还不怕被官府问罪。
本朝私放高利贷印子钱,可是要抄家的大罪。
何巡、陈万金等京城富商,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没人说信王府与民争利、盘剥苛刻。
就因为信王是皇子?
然而有个早先私底下放贷的皇子,连继位的可能性都弄没了。
他们想不明白,他们害怕信王钱庄只是朝廷敛财的工具,昙花一现。
他们又怕,将来钱庄养肥了被宰了吃肉,自家钱打了水漂。虽则手上拿着存条,背后靠着权贵,对上大煞星信王到底有几分作用,无人知晓。
可他们心底是馋的,信王钱庄真的给算利息!
他们有那么多钱,埋在地下,贮在银库里,又不下崽!不如存在信王钱庄,一年怎么都有些利息。
这个“大雍信行”,究竟能存在几天?
消息灵通的各路人马,都在等大雍信行的举动。
坏心的,等放贷之后去告状;好心的,等放贷之后去借点花,也算给信王做人情。
不好不坏的,想看看有没有自己掺一脚的可能。
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大雍信行很快就对外告示了今年的三件花钱大事,把银库的钱安排得干干净净。
三件事,没有一件是放贷。
首先是想告状的人失望而回。
巫明丽表示,大雍信行还是信王府的私产。对内,花钱是要算利息,但是对外,不会写作放贷。
既然不算放贷,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盘剥。
其次是想借钱卖好的、想掺和一脚的,也没机会了。
信王府要办的几件事,其他人只能望尘兴叹,完全赶不上。
第一笔用于织工作坊扩建和织机改良。
新式织机的技术被南方封锁,整个京城只有极个别人掌握了改良方法,别人要学,只能学个作坊的结构,学不了新式织机的效率。
信王府拟增加三处织工作坊和两处纺纱作坊,钱庄拨给的钱用于勘察地形、雇佣女工和采买织机。
其中有一笔高达三千两的银子,用于鼓励工匠继续改进织机、改良纺机、创造其他工具,比如已经初具雏形的梳棉机。
陈万金、何巡等默默算了下作坊的利润,打了个哆嗦。
只靠这个织工作坊,再匹配一个纺纱纺线的作坊,利润早就打平利息,再叠上其他机器,再将纺纱织布的效率提高一些……暴利啊!暴利从天上来!
嗷嗷他们也想开织工作坊啊,要不他们也去开一个?
第二笔钱则是用于垦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