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决定,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下,李琚的先头随从报信说大约六月七八到家,家里得有一番折腾,至少六月下旬才能缓过神来。
可是六月下旬,她应该已经在准备去江南了,那又得是一番折腾。
巫明丽于是和方无适约好时间:“六月二十,你领他去存武堂书房吧,我请郎先生考较一番,果然好,就让郎先生带了去。”
方无适笑着道谢,巫明丽奇了:“你是他什么人,代他道谢?”
方无适身上浮现出一点和素日出家了一般淡漠无情不同的活份:“我呢,就算是他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嘛。”
巫明丽道:“也是有缘,你家治《论语》的,偏他《论语》学得快。”
方无适略微发了一下呆,笑笑,没接话。
巫明丽揣度她的心意,道:“是不是想起了你的妹妹?我叫人去豫州南郡找过你弟弟。”
方无适一喜复一悲:“若是找到了,娘娘早就说了,今日这般说起来,便是没有消息。”
“是啊。一直没说就是怕你失望。你家那几个亲戚,都不肯承认过继了你弟弟。我判断着,既然要过继,说明四五年前,他家没儿子。按照这个路子去找,找到你家一个远房叔父,生了五个女儿,儿子才两岁,再问,才知道就是你弟弟是过继给他家的。只是再底下的事,就难问了,他家一口咬定,孩子跟着路过的商队跑了。”
方无适都要被这无耻的亲戚气发笑了:“我被卖之年,我弟弟尚不足周岁,到今日,也不过堪堪五岁罢了。一个未足五岁的孩子,如何跟着商队跑了?”
“可知豫州南郡的父母官儿也就那样。你们家是大户人家,我托人去打听,托的不是过往官员,就是大商大户,尚且如此敷衍。又可知治下没有权势和财富的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
豫州南郡太守不就正是姚谆么?眼高手低好不了一点儿。
方无适没有再言语,她心里还有一些期望,期盼一个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