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芳的今天,非常难评。
她被小柔齐敏秀莲几个堵在屋子里“审问”了整整大半天。
小柔齐敏甚至愿意为了听她和丁武的故事请假、找人调班。
清芳这辈子就没这么手足无措过。
被掏空了所有和心上人相处的经验的清芳发誓,如果能回到昨天,她一定只告诉巫明丽一个人。
“相处?就,一起去马场走走,打两回拳……”
“啊?无聊?我觉得很有聊。我和他也没别的地方好去。烧香拜佛,我们都不喜欢。听戏听曲儿,外面的哪有家里的好听?马场是好地方呀,马好,场子也好,春天草甸上到处都是苜蓿花,蝴蝶蜜蜂一茬一茬地飞,多好看。”
“钱各自留着花,我们都不缺那点钱。不过他昨儿是说,要把赏银买的铺子庄子都记在我名下,经营产业,还是我比较擅长,他护着我们家就行了。”
“送礼物么?我送过他马鞍。他送过我……很多盒子菜,喜鹊她们做的盒子菜。别的没必要呀,胭脂香粉衣服首饰,府里都配齐了,文房笔墨,主人娘娘给我的随便用,那都轮不到我们操心。我呢只剩下吃了。”
钱庄的食堂挺难吃的,所以丁武送饭,也正常?
……
清芳的经验,和小柔齐敏她们所听说的,情人间互相写个情词绣个香囊,都不一样,好像是真正奔着过日子去的。
小柔满脸的若有所思。这就是大人的谈情说爱吗?
清芳被她们围了一天,终于逮着机会反杀了:“阿柔,你刚才在想谁?你突然有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在想谁?你一直追问我这些,是想给你的心上人送什么?”
巫明丽换好衣服来到西屋书房,就听见清芳、齐敏在“逼问”小柔,小柔捂着嘴拼命摇头:“再等等再等等,等,等他敢上门了,我一定头一个告诉你们!”
巫明丽马上将小柔近半年在康妙堂之外的动静都想了一圈,这孩子近半年只去过三个地方:西院晴春斋,寺庙和书院,最常去的地方是书院,几乎每次这边派人去书院走动,小柔都会跟着去。
巫明丽挑挑眉:“哟,小柔在和书院那边的哪位谈感情呢?”
小柔跳起来将脸埋在齐敏肩上,露在外面的粉玉似的脖颈、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红色:“哎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我就诈你一下,你这么不经诈啊?书院的孩子么,我想想啊,他现在不敢上门,说明他没有家世,但很有心气……嗯,有那么几个了。”
小柔捂这嘴不敢动。
巫明丽道:“你过来,私下和我说说,到底是谁。我怕他不止有心气锐气,还有腐臭气。”
巫明丽见了太多有心气的男人,在未发达时对妻子自卑,在发达后将妻子抛弃。
小柔满脸“完了”的表情,一寸一寸挪到巫明丽跟前儿,桃花眼里盛出羞涩和忧惧:“姐姐……我给您发誓,他绝不是那种酸腐儒生,若是呢,他未必看得上我和我哥哥的身份,我也瞧不上他。他得尊重我哥哥们,尊重我,我才愿意呀。”
“那你为什么说,要等他敢上门了才告诉我们?难道他连上门的勇气都没有?”
“他想稍微有点事业了再,再上门嘛。”
“这样不对,你是我和丁武的妹妹,这辈子一定吃穿不愁,并不需要你和情郎拼命求生。这样的前提下,如果这个男人没有事业就不敢上门,说明他心里认为,除了这份不知何时能成的事业,别的都拿不出手!”
“不是的王妃姐姐,他有很多好处,他长得很好看,而且,读书也很厉害,性格也好。”
巫明丽一手托腮,一手点桌子:“长得好看,读书厉害,柳家书院的学生,暂时还没有功名,也没有娶妻,嗯可能家里不大好,贫寒……你说的这个人,莫不是柳崇鸣?”
小柔慌忙捂嘴,呜呜,就不该和王妃姐姐聊天的,被扒干净了。
巫明丽眯了眯眼睛,把小柔看得内心发毛。
但是片刻之后,巫明丽莞尔一笑:“吓着你啦?叫你也知道被吓是什么滋味儿。以后有事要早点和我说,知道吗?这次若不是清芳看出来,难道你打算人上门提亲了再坦白?”
小柔放下手,觉得自己应该是过关了,她大着胆子往前靠靠,靠到巫明丽胳膊上,娇声娇气地说:“他确确实实,心气高的嘛……反正,反正他也快去考秀才了。”
巫明丽叹气,摸摸她的脑瓜,用眼神示意其他人都散了。
小柔并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有些过分娇憨、老实,搭配柳崇鸣那个人精,身体上的姐弟,精神上却要算兄妹——甚至父女,未必是坏事。
他们俩某种意义上很配,柳崇鸣不用在潜意识里提防自己的媳妇儿,也不会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媳妇儿。
前提是柳崇鸣本性对人不错——应该是不错的吧?
巫明丽将柳崇鸣的一切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