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说服皇帝陛下,这就派李琚南下?
从君从父的角度,都很难想到如何才能让皇帝陛下把一个刚刚出征归来的儿子扔到心腹之患的地方去。
老六老七还在路上,老八、十一、十三、十五还没派出去呢,怎么就轮到老十六了?
可是——假如这事儿,只有信王能办得成呢?
巫明丽和田趁月、韩胜子、蒋昭等商量数日,终于做出了一整套理由,巫明丽征询李琚的意愿后,给皇帝陛下送去了奏陈。
这期间李琚休息好了,又开始招猫逗狗,带着狐朋狗友在京里横行直撞,因伤人毁物等故,王府支出的赔偿都多出去不少。
也不能说完全没好处,至少李琚本性不坏,他飞扬跋扈打抱不平,导致京里的其他纨绔恶少以及死灰复燃的偷摸拐骗等,无不夹着尾巴做人,外面的环境都好了不少。
李琚没忘了教祸已习武,顺带也教廿五,不过他实在不是个好老师,教学里充满了“就这么一巴掌打过去”之类十分笼统的描述,巫明丽听了两次,还是想办法把他打发走了,换丁续和丁武来教。
安排丁武兄弟俩的差事时,巫明丽特意提前叫来了他,就在存武堂后李琚日常打拳练刀的院子里头,大梧桐树底下,告诉丁武,他和清芳的事,她已经知道了,也准备好给他们操办了;他妹妹也有了心上人,他们兄妹俩的婚事,一前一后的,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丁武正因撬走了王妃的心腹而心虚,只能干巴巴地说,“娘娘的安排,自然都是好的”。
巫明丽白他一眼:“但是清芳婚后,人还是算我这里的,你别指望她主内,绕着你们小家的灶台转。”
“我原也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您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您。我也知道,她要干大事,我绝不会拉后腿。”
巫明丽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这个人也许不那么聪明,但做人是没得说的。
他示好,巫明丽也愿意多付出一些,她沉吟片刻,坦白说道:“我争取早一点给你们翻案,让你可以用真正的名字、身份与清芳成婚。”
丁武感动是很感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理性:“娘娘的心意,我和妹子都明白,但是事涉尊长,我也是跟着殿下这几年行走,才知道其中的难处。娘娘,待我再立几个军功,到那时,自有我的说法。”
巫明丽略觉难过,当年的案子并没有办得铁证如山,丁武自己搜集的证据都有不少,人证也还有好些活着的,但是想翻案,就是要用丁武的军功去拼。
或者,用帝王的心意去拼。
丁武并不知道巫明丽图谋在天,所以,在他的视角,今上对杨家心怀愧疚,下一任帝王不会比这一任更偏爱他们。
这一任的愧疚,是杨家满门忠烈最后的翻案机会。
空气陡然安静一阵后,巫明丽缓缓说:“我和王殿下今年要去江南,会让你跟去,到了江南之后,你要听我的话,我让你杀谁就杀谁,我让你守门就得守住。江南事成,咱们家王殿下将前途无限。偏爱,愧疚,欣赏你们的人,究竟不如天然就站在你那边的人。更何论,始作俑者,与前者是亲近的父子,而与后者,只是关系并不亲近的兄弟。”
丁武心中震惊,他环顾着四周,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他张大了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剩一句:“谨遵殿下吩咐。”
说到这里,西院丁续换班出来,北边儿的锦娘瑞姐儿领着廿五、祸已也到了,还有巫宽等几个伴读的孩子,一并来此。
巫明丽将两个孩子各摸了一把,示意他们拜师。
这一拜是正经拜,李琚拜于青的那种拜法儿,丁武接了两个孩子的拜师茶,这徒弟就算收下了。
不过他还吃不准后宅的关系,对自己管教的严厉程度上有疑虑。
习武哪有不摔摔打打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常理,落在后院夫人们的眼里,成了罪证。
巫明丽已经和花枝儿、李琚都说明白了,两个孩子的学习动机,她也很清楚,祸已是真的想学,廿五只是想当好这个大哥所以来陪妹妹,所以认真教祸已,以学会为目标,敷衍教廿五,以不受伤为目标。
这样丁武和丁续就有数了。
巫明丽给两个崽儿操心完,紧接着就是于欢和喜鹊的婚事。
原计划八月南下的,刚好在于青回朝后、信王出发前有大约半个月的空隙,前期工作准备好,这半个月里头抽一天把婚事办了,时间够用。
现在巫明丽想先行南下,时间就岔开了。
然而于欢的年纪差不多了,喜鹊也不小,于老太太八十好几的岁月,说句晦气的话,是有今天没明日,若有个不好,于欢孝期上来,活生生又要拖几年。
之前因为于青在外头打仗,于家不想于青这一儿一女成婚他都不在场,所以才将婚期拖着等他,他这回来了,便可以不等了。
巫明丽算来算去,还是决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