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钟张氏正抱着多下两个蛋的母鸡夸个不停。
“奶奶!”钟盼盼甜腻腻的嗓音一扬,钟张氏眉心舒展开,原本歹毒狰狞的表情也变得柔和,钟盼盼看见她手里捉着鸡,眼睛冒光道:“今日是要杀鸡?”
钟悦悦三人被赶走的一大功劳也有钟盼盼一份,在钟张氏抓着钟悦悦质问偷来的钱去哪时,钟盼盼还说钟悦悦将她的药材都拿去卖钱了。
钟张氏这一听,那还得了!非说钟悦悦是想害钟盼盼病死,加害亲人,心思歹毒,因此将三个孩子轰出门。
她的二儿子死的早,儿媳妇失踪跟野男人跑了,留下三个拖油瓶,指不定不是钟家的种,如今有了借口轰出去,日子都顺畅不少。
她今天起来,窝在角落的母鸡郭郭叫个不停。
她伸手一掏,竟比以往多下了两个蛋。
瞧瞧,就那几个丧门星一走,什么喜事都跟着来了。
钟张氏上下睨钟盼盼一眼,“你不是还在病里?”
钟盼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捂着嘴咳了几声,“这还是得多亏奶奶做的决定将那三个丧门星赶走,我现在腰不疼腿不痛了,就连饭都能多吃两碗。”
钟盼盼心知钟张氏最是厌恶二房的三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唾骂,嘴上还不忘奉承着钟张氏,果然钟张氏一听,脸上的红光多了许多。
“那贱蹄子偷你的药去卖,也是害了你不少,今个儿就炖个汤给你补补身子吧。”
“多谢奶奶。”
钟盼盼甜甜一笑,拉着钟张氏又赞扬了一顿她的高超厨艺,整个钟家都离不开她的操持,哄得钟张氏眉开眼笑。
突然,门口传来邻里婶子的高喝:“钟老婆子!你们家二房的三个孙儿回来了嘞!”
“胡说什么,这么冷的天早该死……”
钟张氏撸着袖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心里暗骂婶子说的什么晦气话,一出门看到钟悦悦红润的脸颊时,表情顿时变得狰狞。
这妮子不仅没被冻死,还被养得脸圆润了些!
“钟老四家的,你带着这几个大逆不道地回来做什么?”钟张氏手里拿着铲子对着钟四婶挥舞,气势汹汹地想要将人推出去把门关上。
厨房里的钟盼盼还在扑腾乱飞的活鸡,心里有些愤然,都怪这三个丧门星,好端端的还要回来,不然奶奶就要给她炖只鸡吃了。
钟四婶像是护鸡仔的母鸡似的挡在跟前,嚷道:“大婆娘,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再怎么不是哪有轰出门挨冻受死的!如果不是我家老四找到他们,再晚一刻,他们就冻死了!”
钟张氏张嘴就骂:“钟老四,管好你婆娘!家里四张嘴都要把锅挂起来讨饭去了,还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们爹娘不在我替他们管教怎么了?他们干的可是谋害亲姐姐的歹毒事!”
乡下的村妇们最厉害的就是嗓门大耳朵灵,谁家有八卦抓着瓜子带着板凳就去凑热闹了,钟张氏泼妇似的嗓门传得几条巷子的村民都忍不住探出头来。
钟四婶气得身子发抖,还想再开口时却被钟悦悦上前拦住,掷地有声道:“奶奶口口声声说是我谋害盼盼姐,可您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对错,当场将我们姐弟三人扫地出门,我们再回来时也是巴不得我们死在外面,您说替爹娘管教我们,又有替我们爹娘照顾过吗?”
“长辈说话,你一个贱蹄子胡乱插什么嘴?”钟四婶抬起手里铲子,作势就要对着钟悦悦打下去。
钟悦悦不躲反迎,钟四婶想要上前护住却被她躲开,钟悦悦扬声道:“您打吧,就让乡亲们看看,我们在家里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生活,让大伙评评理钟家的长辈到底算不算长辈!”
“你娘跟野男人乱我家门楣,我留你一口馊饭吃都算仁慈!三个野种,也敢反过来质问我了!”钟张氏讪讪收了铲子,嘴上的谩骂依旧未停。
钟悦悦不卑不亢道:“奶奶您说我们是杂种,父亲生前与母亲恩爱,我们若非他所出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您在他死后毁他名声,您又安得什么心?”
钟悦悦声音清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在每一个吃瓜村民耳中,登时有人调笑道:“钟老婆子,你这么急着给钟老二戴绿帽子,他的棺材板怕是压不住咯!”
众人顿时起哄一笑,倒是把钟张氏气得横肉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险些闪着老腰,她皱着脸扯嗓子大喊道:“老头子!老大老三!我要被欺负死了,你们还当缩头乌龟!”
钟张氏生了三子一女,大房生了一子一女,三房的儿媳如今还在怀着身子,小儿子好吃懒做,此时此刻早不知去哪里躲懒了,小女儿是钟张氏老来女,几乎是放在心尖儿上疼。
厚重的门帘一掀,钟老头子搓着鬓角,慵懒地走出来到院子里,看着几人之间的闹剧,瞥了一眼钟福安,不满道:“老四,还没到年关呢,在家里闹成什么样了?”
看着村民一双双眼睛看戏似的盯着自己家,这要是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