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问的这个问题,便是包括了他的事情在里面,只是我对于生命的快乐要追求得更加贪心,所以我问了个很大的问题。”
草为萤也是叹息了一声,说道:“大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个比较小的我确实知道。”
陈鹤怔怔地看着草为萤,说道:“这个也可以?”
“这个真的可以。”
窗边喝酒的少年,态度十分诚恳。
于是陈鹤觉得自己应该相信他。
“但是他都已经快要死了。”
“我知道,我见过他几次的。”
“那你为什么自己不告诉他?”
“他又没问我,一进来就唉声叹气,看得我都不想理睬他。”
陈鹤看着面前的少年许久,说道:“你为什么要帮他?”
草为萤提着酒葫芦站起身来,走到茶肆门口,掀起帘子,满镇春光照了进来,少年在那里站了很久,回头看着陈鹤说道:“因为我看见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陈鹤一脸茫然地坐在桌边,草为萤已经走了出去。
窗外传来少年的声音。
“你把他带过来,我来帮你。”
陈鹤把头伸出窗外,看着少年在青苔长街上越走越远,大声地喊道:“我怎么带过来?”
草为萤想了想,回头说道:“你看的书挺有意思的,到时候你就随便找几本这样的书,在书里找个酒字,或者找个剑字,然后大喊,我要去老狗镇!”草为萤转回头去,肩头不住地耸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记得声音大点,不然我可能听不见,然后你就可以进来了。”
陈鹤还想说什么,身形却是渐渐虚幻下去。
草为萤走到那条老狗身前,憋了许久,然后放肆地笑了出来。
摸着老狗耸搭着的耳朵。
“现在你可是镇长啦。”
“汪汪汪!”
.....
陈鹤一梦醒来,看了眼天色,便开小轮椅匆匆出了悬薜院,只是出了门,却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南岛,便正好遇见在河边抱着剑鞘看着人间的张小鱼。虽然与张小鱼不是很熟,但是陈鹤也听南岛提起过他,更何况张小鱼作为人间剑宗弟子,自然会对南衣城之事比较熟悉。
“小鱼先生?”
张小鱼正在看着河水想着一些事情,便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虽然他不喜欢别人叫自己小鱼之类的名字,但还是回过头去,陈鹤坐在那他们和云胡不知鼓捣过的小轮椅上,正一脸匆忙地看着自己。
“有事吗?”张小鱼觉得自己明知故问的本领还是有待加强。
“先生知道南岛在哪里吗?”
张小鱼沉默了少许,说道:“或许在城东那边,你可以去那边找找。”
“多谢。”陈鹤得到了答案,没有多想什么,匆匆启动了小轮椅,向着城东而去。
张小鱼站在那里,看着陈鹤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河水与自己怀里的剑鞘,静静地想了很久。
悬薜院里有什么?
张小鱼将剑鞘背好,向着院中走去。
一直到停在藏书馆前。
南岛后来便一直住在藏书馆中张小鱼自然是知道的。
站在藏书馆前仰头看着这个夜色里看起来无比寻常的院馆许久,张小鱼推开门走了进去。
当初张小鱼为了赚取打牌的钱,也曾在这里待过,自然对里面十分熟悉。径直走上了三楼听风台。
虽然张小鱼走得很平静,就像往常要去打牌一样,但是他身后的剑鞘之上,一直萦留着剑意,随时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
听风台很安静,什么也没有,那扇通往休息室的门开着,不知是被风吹开的还是忘了关,里面很平常,除了床椅就是陈鹤看过的传记小说。
张小鱼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站在听风台边,沉默不语地看着人间。
满林竹叶在春夜风中簌簌作响。
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
那到底是什么,让自己的剑,消失在人间这么久?
张小鱼沉默许久,转回身去,正要离开,却是瞥见了一旁桌子上,一颗在茶壶酒杯旁已经快要干瘪的桃子。
南衣城最近是有卖桃子的。
但是哪有这么大的三月桃?
张小鱼看了许久,走到桌前,抬手摸了上去。
身后剑鞘嗡鸣不止,像是遇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张小鱼的指尖在触碰到那颗桃子的一瞬间,脸上瞬间便多了一道狰狞的裂纹,如同有一剑落在了面门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惊怖,而身后的剑鞘与此同时骤然裂开。
闷哼一声,张小鱼匆匆向后退开几步,脸上的裂纹缓缓消退,嘴角却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斜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