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都听到了。”
陈鹤愣了愣,说道:“你真要去杀人?”
南岛轻声说道:“有这个想法。”
“为什么?”陈鹤有些不解地问道。
南岛回想着那一身黑袍,轻声说道:“因为有人盯上我了。”
“谁?北巫道的人?”
陈鹤能想到的,也只有花无喜背后的北巫道。
南岛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天狱。”
“哦,天狱啊,那还好。”陈鹤没有听到北巫道这个名字,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但是转眼一想,天狱?
陈鹤怔怔地看着南岛,反应过来,问道:“你怎么被天狱的人盯上了?”
南岛轻声说道:“因为他们怀疑我是十二楼的人。”
陈鹤沉默许久,看着南岛问道:“那你是吗?”
南岛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
“为什么?”
南岛平静地说道:“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来抓我。”
有人还在梦里。
依旧没有醒过来。
但是陈鹤曲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天狱的名声向来很差。
当他们怀疑你是的时候,你最好是。
所以陈鹤以为南岛说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来抓了,那就是的,没来抓,那就不是。
陈鹤有些愁眉苦脸地在南岛身旁坐了下来,看着满林细竹,叹息着说道:“那怎么办?”
南岛没有说话,只是吃着那块豆腐,然后擦了擦嘴角的油,站起身来,拄着剑向着青牛院方向而去。
“你去做什么?”
“练剑。”
......
秋溪儿走后,静思湖自然便没有以前的那般宁静了。
但是好在最近春考在即,文华院的学子们忙着抱佛脚,也少有来这边的,是以湖边倒也还算安宁。
毕竟叫静思湖,总要有些静谧的味道,才对得起这个名字。
南岛拄着剑坐到了湖边,没有练剑,只是安静地看着湖水。
倘若是南岛说来练剑,那自然是来练剑。
可惜他不是南岛。
是桃花。
但正如当初在神海中与南岛说过的那段话一样。
谁是南岛,并无区别。
南岛安静地坐在湖边。
神海之中。
桃花的身影现了出来。
一袭白衣,脸上的桃花在元气之风中漂荡不止,平静地走在神海大地,那些溪谷河流之上。
桃花顺着那些知水境的天地元气汇聚的溪河向着远方而去,像是要去寻找什么东西一般。
头顶之上那些无数的元气涡流如同孤岛,也向无数双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个行走在神海大地上的渺小男人。
桃花偶尔会抬头向着头顶看去,看着那一抹高悬于神海之上的浩荡剑意,脸上的桃花招摇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神海大地无比广袤,桃花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到达了一处溪流汇聚的湖泊旁。
天地元气向着此处汇聚而来,在大湖中央形成了一个梦幻般的元气水泡。
水泡里有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做着一个很安逸舒适的梦。
桃花在风中踏湖而去,一直到停在了那个水泡之前,缄默地看着少年。
少年的梦很简单。
是一个小镇里。
一些过往的时光。
桃花没有看见,但是他能够想象得到,因为那些岁月,都曾在他的眼眸中流淌而过。
桃花看了很久,抬手按在了水泡上,手掌微微凹陷下去,有许多沉淀在水泡底部的黑色的灰暗的色彩迅速地向着桃花的掌心而来,而后没入桃花的身体。
脸上盛开的桃花又鲜艳了一分——如同那些令人不愉悦的色彩,像是一种美妙的养料一般。
桃花收回手,似乎有些痛苦,微微弯着腰,捂着脸上的桃花,咳嗽了两声,放下手时,掌心一片殷红。
桃花低头看着掌心的那些血色,沉默了很久。
在草为萤的天上镇剑湖之下,桃花曾与南岛说过。
活在人间是一件残酷的事。
你如果不行。
那么我来。
现在桃花也是这样子想的。
一个忘得太干净的人。
连如何用剑都要重新开始摸索的人。
在人间大势里。
走不快也走不远。
桃花站在湖中安静地想着。
幸好。
我便是那些被忘记的东西。
桃花没有再看大湖中的东西,踏着湖水向着更远处走去。
神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