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是不一样的。
老剑修所说的走慢一些,是要让南岛的境界跟上他的步子。
而张小鱼的走慢一些,是要让南岛境界慢于他的步子。
二者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没有道理的,是不尽人意的,被命运推涌的故事。
是那封被寄往了北方的信。
所以其实路都是自己选的。
南岛带着陆小二在镇尾院门口站了许久,最后向着老剑修行了一礼,轻声说道:“多谢前辈。”
老剑修苍老的面容上笑意是迷人且和煦的。
“不客气。”
两个少年在雨停后的小镇,安安静静地走出了镇尾,向着那片青山脚下走去。
老剑修则是坐在那里,倒是有些不安的挪着屁股。
想了许久,才意识到是因为身后的院子里没有自家孙女唱戏的声音了缘故。
老剑修叹息了一声,决定安安静静地打个盹。
......
张小鱼重新回到了南衣城中。
那些依旧沉浸在过年的热闹之中的人们,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那个用了白衣折成布条,将眼睛蒙住了的年轻人,便是当初风靡南衣城的张点炮。
“张小鱼?”
有某些在路边闲谈着的人很是惊诧地看着这般模样的张小鱼。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衣服多久没洗了?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
张小鱼本来还是微微笑着面对着那些曾经一起打过牌的人们。
直到听到了后面那几句,却是好似被谁在心口重重地擂了一拳一般。
这个在南衣城嘻嘻哈哈打了七年牌的剑修,重新回到南衣城的第一刻,便突然觉得很是委屈。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声笑着,带着一些颤抖的声线,云淡风轻地说道:“没有啊,谁能欺负我张小鱼呢?是吧,哈哈哈。”
因为看不见张小鱼的那双眼睛,所以那些南衣城的人们也觉得张小鱼大概真的在笑。
都是嘻嘻哈哈的开起了玩笑。
张小鱼收敛着情绪,与众人在河边护栏依靠着说着笑。
关于自己眼睛的事,张小鱼只是很平淡地用了一场意外敷衍了过去。
南衣城的人们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对于张小鱼眼睛都瞎了,为什么还能好端端的四处乱走感到奇怪。
诸般大河最初同流之地,自然什么都见过。
人们说着说着,便有人不小心说到了前不久发生在南衣河边的事上。
关于鼠鼠,关于胡芦,也关于那个伞下的少年。
张小鱼沉默了下来。
他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能说。
胡芦是自己的师弟。
南岛也是的。
而且对于后者,他有着更深层次的愧疚。
所以这个白衣剑修从黄粱回来的第一日,便在南衣河边站了许久,最后也只是轻声说了一句。
“都还活着,那就很好。”
那些曾经的牌友们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安抚般的拍着张小鱼的后背。
张小鱼笑了笑,而后便沿着南衣河向北走去。
人们也没有问什么,张小鱼毕竟曾经是剑宗的人,说来说去,总归是要回到人间剑宗去看一眼的。
一直走了好远,身后的那些人们才想起了先前的那些事,看着这个曾经的剑宗弟子,笑着说道:“张小鱼。”
张小鱼回过头来。
“我们自然是相信你的。”
说的便是岭南之事。
张小鱼站在那里许久,而后轻声笑着,转回了头,沿着长河走去。
一直到走出了很远,这个白衣剑修才抬起手来,像是擦了擦眼角。
大概自己真的是条要被溺死的鱼吧。
张小鱼走在南衣城的河岸边,看着那些熟悉的热闹的风景,安静地想着。
想救的走不到离岸那么远的地方。
能救的没有在看河里。
背着空空如也的剑鞘的年轻人,安安静静地穿过了整个南衣城。
一直到走到了人间剑宗大门外。
门是关着的。
所以需要敲门。
只是敲门与推门,自然是两种不同的意味。
但张小鱼还是举手敲门。
带来的清晨阳光洒落一地。
开门的是江河海,这个曾经常年坐在门房打牌的师兄。
“张小鱼!”
江河海很是开心的看着门口的那个年轻人。
一把拉住了张小鱼的手,就往剑宗里走去。
“师兄,师弟回来了!”
已经快三十的江河海开心得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