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可以理解。
毕竟人间剑宗与此事关系甚大,自然不可以放松警惕。
只是梅曲明不知道剑宗要追查什么人。
姜叶看着一众师兄弟,继续说道:“是剑宗数百年前的一个师兄,院长在幽黄山脉曾经被袭杀过,便是这位师兄出的手。”
梅曲明他们面面相觑。
几百年前的师兄,鬼知道是哪个。
“这样的人,我们如何去找?”
南德曲皱眉说道。
姜叶轻声说道:“院长要我们先去找一个谢春雪的师姐。”
南德曲倒是有些异色。
“谢春雪?”
姜叶看向南德曲。
“师兄知道?”
南德曲点了点头,说道:“是的,阳春剑谢春雪,这是曾经剑宗一个极为出色的剑修。”
这个目前剑宗里年纪最大的师兄,其实也不过三十五,这样的一个师姐,自然不是曾经见过。
“听以前的师兄们说,谢朝雨当年能够见到师父,就是带着那柄阳春剑踏入的剑宗。”
姜叶于是明白了。
一如卿相所说,谢春雪是谢朝雨的祖辈,大概也是因为当年白风雨的一些事情,才使得这个早已经隐没在岁月之中的女子剑修重新被人短暂地记起过。
以百年计的人间,自然很多东西都是被遗忘的前尘。
江河海在一旁很是感叹地说道:“我以为白墨剑钟扫雪已经够老了,原来还有比他更老的。”
钟扫雪亦是因为前段时间,帮张小鱼出气,才短暂地出现过。
人间剑宗大多数师兄,倘若没有化妖。
便是如同城外的陌山茶,或者那个小镇的老师兄一样,安安静静地在人间死去。
没人理会江河海的感叹。
姜叶看向南德曲问道:“师兄知道他在哪里吗?”
南德曲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过这样一个名字,但总之,应该便在槐安南方。”
众人都是一筹莫展地沉默了下来。
南德曲想了想,说道:“不过总要去找一找,正好我也要去人间了,那便我去找吧。”
自然无人反对。
虽然南德曲因为胡芦的问题,打算多留一些时间,只是终究有些时候,师兄该做师兄应当做的事。
大风历一千零三年的年夜饭,大概确实是南德曲在人间剑宗与师弟们过的最后一个年。
梅曲明轻声说道:“我去帮师兄收拾行李。”
梅曲明与南德曲住在同一栋楼中自然便要熟稔许多。
南德曲点了点头。
一众师兄弟站在剑宗门口,怅然地看着这个春天。
剑宗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
人间某处春风山头。
有人在敲着一个坟墓的门。
一直敲了许久,才终于有柄剑刺了出来,险些从那个敲门的南楚巫的喉咙里穿了过去。
而后有人掀开了那些松软的泥土,在坟墓里坐了起来。
明蜉蝣看着擦着自己的脖子过去的那柄黑色的剑,向后退了一步,坐了下来,看着这个在坟墓里冬眠了许久的黑袍剑修,缓缓说道:“有必要藏得这么好吗?我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了你在这里。”
这个来自人间剑宗的妖修师兄收回了剑,扫去了身上的泥土,平静地说道:“因为你不是槐安人,更不是人间剑宗的人,不知道那座高崖意味着什么。”
明蜉蝣沉默少许,说道:“确实如此,就像槐安人不明白神女意味着什么一样。”
人都是各有信仰各有畏惧的。
只是有时候,当那些信仰与畏惧具有共同之处的时候,就会形成一个个的团体。
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春风里的,叫做人间大河。
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叫做夜色暗流。
黑袍剑修自然是暗流。
明蜉蝣也是,只是明蜉蝣要更为自由一些。
因为他在槐安没有牵绊,没有前尘,可以随意地四处走动。
所以一些事情,明蜉蝣来做,更为合适一些。
黑袍剑修从坟墓里站了出来,看着明蜉蝣说道:“所以你找我做什么?”
明蜉蝣诚恳地说道:“南衣城之事后,我意识到了槐安人确实比黄粱人更高。”
黑袍剑修不无傲意地说道:“那是自然。”
明蜉蝣站了起来,说道:“按照计划,接下来我应该去鹿鸣了,只是那样一个地方,世人很少踏足,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所以我需要有人同我一起去。”
明蜉蝣看回了那个黑袍剑修。
“你当初杀卿相失败,他自然会开始找你,正好你也可以随我一同去雪国避避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