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春山放下了唇边的笛子,犹豫了少许,说道:“有。”
陆小二倒也没有继续问。
一路回到了溪畔,小少年直接跳进了溪中,很是干脆地在里面洗着澡。
而后又将身后的溪午剑横在了膝头,在暮色晚溪之中端坐下来,开始蕴养着剑意。
大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晋.....
自从小少年来到了这处高崖附近之后,却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剑意强度,有了很是明显的提升。
毕竟高崖之上满是剑意。
总有一些弥散向人间的。
所以东海剑宗比岭南剑宗强那么多,不是没有道理的,而且有着很多的道理。
当然,也可能和小少年时不时便会去尝试登崖有关。
虽然往往走不了多远,然而那样一个千年前的白衣剑修留下的剑意,对于剑修而言自然是受益匪浅的。
陆小二在溪中修行了许久,而后才在那些暮色随着清溪流尽了的时候,带着一身入夜有了寒意的溪水站起身来,向着木屋里走去。
这个木屋和当初青椒的木屋很是相似。
简简单单,只是用来容身的而已,当然,小少年有时候也会抱剑坐在屋前木廊上,安安静静地吹吹风看着那处高崖。
老子生平,江南江北,最爱临风曲。
可惜陆小二不是陆小三,不会弹什么曲子。
于是只是坐在木廊上,吹吹溪风,等到一身都干了,于是回屋睡觉。
至于为什么要泡在溪水里。
自然是因为小少年听说这条清溪,是当年圣人李二死去的地方。
有没有神韵不知道。
总归有个好盼头。
陆小二坐在木廊上想着,又有些感慨于自己的岭南式思维。
盼头这样一个词,往往是世人的。
对于修行者而言,自然是且修且行,对于剑修而言,或许更是一个争字。
陆小二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却又是听见了一阵笛声,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清溪上游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好了一座简单的小草棚。
那个叫做尤春山的倒霉年轻人,正盘坐在溪边,对着最后一些即将落下去的斜阳余晖,吹着笛子。
看来他倒是没有说谎,确实是有住的地方的。
陆小二自己住的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木屋,自然没有什么高人一等而生怜悯的想法。
只是目光又从尤春山的身上,落到了这条清溪的更远处。
那里依旧有着许多剑痕留下。
那是当初某场波及了整个东海的战斗最开始的地方。
陆小二在后来却也是知道了,那两个人,一个叫神河,是当今陛下,一个叫丛刃,是人间剑宗宗主。
天下三剑,只剩两剑了。
至于年轻三剑,更是只剩下了一剑。
那便是四破剑程露。
至于张小鱼,世人觉得他已经不配了。
陆小二忽然有些感叹。
于是转回了头去,又看了一会人间高崖,而后收起了剑,走回了屋中。
......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对于小少年而言,自家师叔大概确实便是这个样子。
只知道在崖上,但是不知道在崖上何处。
事实上,南岛便在千丈剑阶,当年的十年剑宗山门处。
三月初六那日,少年便已经登上了千丈之崖。
只是并没有见到那样一个白裙女子。
在千丈剑阶之处,只是有着一块磨石
还有一抹白衣在云雾深处转身而去的身影与留下的一句话。
“先磨剑吧。”
一如当初在静思湖一般。
那个女子给了少年一柄剑,而后让他先磨剑。
那时的南岛在得知了想磨多久就磨多久之后,只是用剑在石头上蹭了一下,就很是得意地说着自己磨完了。
只是这一次,南岛却是磨了很久。
将那柄伞放在了一旁,将鹦鹉洲也放在了一旁,拔出那柄有着一个硕大豁口的青黑色的桃花剑,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磨着。
磨剑自然不止是为了让剑刃更加锋利。
更是为了静心。
杀人之前先磨剑,才能在反复的枯燥的声音里,确定那样一个人是不是真的要杀的。
登崖也是。
少年的心在放下过那柄伞后,便静不下来了。
也许有着愤怒,也许有着茫然,也许有着不甘。
所以南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坐在那里用脚抵着磨石磨着剑。
只是重复的,第一次没有束缚的去做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