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从身后抱起那些吃的,就往剑宗河岸边跑去。
“梅师兄啾咪,小鱼师兄又要抢我的吃的了。”
河边梅曲明正在那里停着船,系着缆绳,突然听到这样一阵呼喊,很是茫然的抬头看去,之间胡芦正在向着自己跑过来,而不远处树下张小鱼正在那里嘿嘿笑着。
......
“本来我想让梅师兄揍他一顿的。”
胡芦安静的站在雪里树下,身前是一些在狼狈的奔跑里很是凌乱的脚印,不远处有艘小舟正在微微晃悠着,渡船的人已经回剑宗烤火去了。
程露看着身旁的少年,问道:“看来没有揍成。”
胡芦轻声说道:“是的,因为小鱼师兄直接就跑了。大概也知道欺负师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欺负师弟当然也不是真的欺负。
小鱼师兄也不是张小鱼。
这是一个只存在于过往,在当下是一个虚构概念的人。
二人便在树下安静的站着,不远处那艘停在渡口的小舟晃悠的弧度正在缓缓平息下来。
也意味少年口中的故事,正在缓缓过去。
程露安静的看向了这处剑宗,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所以身临其境了,你能够记得当初的这个冬日,发生了什么吗?”
胡芦很是认真的站在风雪里想着,过了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大风历一千零二年十二月的人间,当然是发生过不少的事情的。
只是那些无比寻常的事情。
譬如胡芦买了好吃的,张小鱼输光了钱,在剑宗里愁眉苦脸的想着应该去哪里借些钱。
又比如丛心的秋千好像被雪压断了。
胡芦想到这里的时候,却是蓦然皱起了眉头。
程露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个少年。
胡芦当然也不止是回到过往,看看那个曾经繁盛热烈的人间。
这样一个生活在剑宗与南衣城的少年,在过往的人间里,所能够提供的帮助自然是巨大的。
否则对于程露而言,他所能倚仗的,便只有日记上那些含糊不清的东西。
“应该便是今日,丛心的秋千断了。”
胡芦轻声说着:“于是把师父从睡梦里揪醒了过来。”
这个少年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雪中天色,人间大约有些晚意了,阴沉的雪后压着一些很是细微的橘色。
“大概就是过一会。”
胡芦轻声说着。
“那时我应该还在和师兄们告着状。然后突然便看见师父懒懒散散的晃悠着走了出去,梅师兄问了一句师父去做什么,师父说丛心的秋千断了,去外面买根结实的绳子来。”
程露许久没有说话。
胡芦转过头去,只见这个流云剑宗正在默默的看着剑宗门口。
“你没有记错。”
程露轻声说道。
胡芦转头看去,那处剑宗门口,有个很是懒散的剑修在那里看着大雪叹着气,而后很是无奈的样子走进了雪中。
少年长久的安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什么激动情绪,也没有穿过大雪冲出去。
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就像早已接受了一切理应逝去也已经逝去的东西。
只是当程露转头看着这个少年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已泪流满面。
程露默然很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那个懒散的剑修一袭白衣便在雪中安静的向着人间走去。
大概像极了当初胡芦在梦里所见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
丛刃很是懒散的靠在街角一处悬着挂雪灯笼的檐下,微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被风雪遮蔽了的南衣河岸。
一旁那家店铺掌柜看见有人靠在那里,好奇的伸头看了一眼,看见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白衣男子面容的时候,先是愣了一愣,而后用了许久才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
于是瞬间换了一副面容,笑容满面的走了出来,在那里行着礼。
“宗主今日怎么出来了?”
丛刃转头瞥了一眼这个店铺掌柜,后者大概五十多岁,脸上已经渐显苍老之意。
那个掌柜看着丛刃的这种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很是认真的说道:“是我啊,刘七岁啊,小时候宗主还逗过我玩呢。就是因为七岁那年被宗主逗过了,我爹才给我改名叫做刘七岁,说我以后肯定会成为人间大剑修。”
只是显然并没有。
丛刃倒是认真的想了很久,而后很是诚恳的说道:“记不得了。”
掌柜的倒也不失望,只是笑着说道:“没关系的,宗主这么多年,如果所有人都要记住,那自然是很累的事。”
这个说着小时候还被丛刃偶然出来逗过的五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