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你说这事该怎么办最好？”张支书问道，“清明那天，村里很多人都会上山，那个时候动手是最好的。”
村中很多坟墓都是在山上的，每逢清明，村里的人都会去山上祭拜。
张婆子把窗户关上，轻巧如风的话音传来，“每年清明雨水都很多，山上路滑不好走。前几年不是也有人在山上摔下去死了吗？”
“对啊！”张支书越听越兴奋，“到时候只要把海棠的死说成是意外就好，公安局也不会费劲去查！”
张婆子回来坐下，分别给两人倒了杯茶。
她把其中一杯茶放在张支书面前，犹豫片刻，还是叹气道，“老头子，我觉得这件事动手的人最还是海家的人。他们跟着海棠一起上山，路上不小心发生意外，这样也能说得过去。”
“对啊！”
张支书眼睛大亮，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张婆子把手放在胸口前，低声念着佛经。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她的老公跟孙女，她真不想做这些事，要怪只能怪海棠不知道分寸。
明明已经跟顾湛扯上关系，只要好好当顾湛的妻子就能衣食无忧，但她不知足，竟然仗着关系去查张支书的事。
……
随着几场春雨，清明节很快到了。
村委会昨天就开始放假了，海棠按照王婶的交代，早早就起床将准备好元宝蜡烛仔细的包好，免得在路上被雨水淋湿。
这边的习俗都是要一早上山祭拜的。
海棠推开门，外面的天色还是阴沉沉的，细小的雨水趁着凉风吹来。
她刚撑开雨伞，前方的小道就传来脚步声，是顾湛。
“顾大哥？”
附近的邻居都在这个时候起床准备去祭祖，家家户户的灯都是开着的，自然能看见顾湛从巷子那边走来。
他撑着黑色的雨伞，身上穿着深色的雨衣跟雨鞋，显得他的身材高挺伟岸。
“顾大哥，你怎么过来了？”海棠小跑着走到他面前，意外的问道。
顾湛道，“你今天不是要一个人上山祭拜吗？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山，我陪你一起去吧。”
“你陪我去？”
“对。”顾湛点头，“我今年不用回去，留在家里也是闲着。”
“但是村里的习俗不让外人跟着一起去的。”海棠轻咬唇，悄悄看了顾湛几眼，“……我们还没结婚呢，你要是跟着我一起过去，我爸妈会不开心的。”
村中的习俗只有亲人在清明节当天上山祭拜，外人要是跟着一起去，祖先会不高兴的。
海棠虽然对这些习俗并不相信，但今天要祭拜的是原主的养父母，她只是一个外来的灵魂代替原主去做这些事，自然得遵守村里的习俗。
顾湛眼神微变，伸手要接过海棠手中的竹篮，“我帮你把东西拿到山脚下吧。”
“好吧。”
海棠也不想让顾湛白走了一趟。
两人一路朝着山上走去，路上好些村民都在看着他们。有人在远处指指点点，有人则笑着上前祝福，说着些讨喜的话。
“顾队长真会疼媳妇啊！”
“就是啊，还一大早起来跟海棠上山祭拜！我家那个都没有这么勤快，偶尔让他帮个忙都不行！”
“谁要是嫁给了顾队长那真是享福咯！连彩礼前都是给一千的！”
有人酸溜溜地说着，看着海棠的眼神里有着不屑。
海棠只是笑了笑，没有搭理这些人。
要是被这些人知道她跟顾湛的婚事没有得到领导的批准，恐怕马上就会过来嘲讽她。
“顾大哥就送到这儿就好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吧。时间也不见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到了山脚下，海棠接过竹篮子，白嫩的脸上带着笑容，秀美又灵动。
顾湛看得愣神。
幸福村这种落后的地方根本没有化妆品买，海棠的脸每天都是素颜朝天的，映得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回回看过来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顾湛喉结滑动，道，“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下了几天的雨，山路肯定很难走。”
“真的不用了。”
海棠摇头，“我等会找那边就行。那边是村里人经常都路，都已经铺好了石阶，你要想陪我去……那、那明年再看看？”
说完，她也不看男人是什么表情，接过篮子就往石阶那边过去。
细密的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尽管没有回头，海棠也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后背上，久久没有离开。
她忍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只觉得脸颊发烫。
现在不能跟顾湛结婚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因为原主出身农村，就连最基本的汉子都看不懂，是个纯粹的文盲，顾湛却不一样。顾湛是学生，还是下乡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