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夫人的眼里,这曲楚然也不过就是个登不得台面的东西,她也配住进那么好的院子里去?
要真是个脸皮薄的,又怎么会纠缠了江宸风这么多年,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做一个无名无份的姘头,也心甘情愿。
老夫人年纪大了,这些年来也见惯了风风雨雨,什么样的伎俩没听说过?
曲楚然那柔弱小白花的本事,也就糊弄糊弄江宸风这样没见过后宅之争的。
“你哪里来的脸面说话?”江夫人睁开眼睛,似乎是被他们二人吵的烦了,轻轻拂开宋南音的手。
“你也歇歇吧。”
“是,母亲。”
她乖巧的坐到了一旁,体面端庄,喝了口茶。
越是对比起来,江夫人就越觉得曲楚然招人烦。
眼下还不依不饶的,就因为安排了个普通的住处,还哭了起来。
“表姐,我知道表姐也有表姐的难处,只是……倘若回去了,家里人问起来,我说起在表姐这里的衣食住行并没什么特别的,恐怕族里的人也觉得表姐您……太过于寒酸了些。”
妙啊!
此话一出,宋南音就差直接拍手叫好了。
原本还想着,这女人不好对付,可哪曾想一上来便得罪了江老夫人。
她分明记得上一次没有这一出啊,怎么这回还有变化?
想来想去,大抵是因为她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吧。
上辈子曲楚然进府之时,她可没有现在这样端庄恭敬,反倒是处处讥讽,无时无刻凸显自己的优越,凸显自己的家事显赫,衬托的她如同一个土包子似的。
那毕竟是江老夫人的母家,说她就等于说江老夫人了,老夫人面子上也挂不住,自然对宋南音也有了许多想法。
原是做人还需要伪装才是。
此时此刻,江老夫人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阴恻恻的问:
“是吗?我这侯府倘若寒酸的话,那何处奢华呢?不如便直接送你入宫,想来上次皇后娘娘对我提起过,浣衣局好几个宫女生了怪病,暴毙而亡,现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倘若你情愿的话,我这做表姐的自然可以送你过去。”
曲楚然听闻这番话,瞬间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眸,望着江老夫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半晌才敢认定是真的。
“表姐,想必是误会了,妹妹从小身子骨弱,如果住处上出了岔子,这身体是不是也……”
还蛮执着的。
江老夫人都已经明显的不悦了,她竟然还能说的下去。
宋南音此时此刻对曲楚然当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样厚的脸皮,几乎也是无人能敌。
偏偏江宸风不愿看自己心尖上的人受了委屈,立马求情:
“母亲,曲姑娘不过是想要住的好一点,毕竟也是您母家的人,也不好苛待啊。”
“啪!”
话音刚落,江夫人直接拍了桌子,陈升问道:
“逆子!你倒是说说看,我何时苛待人家了?说话要讲求证据,她才刚刚进了侯府,就算是想要苛待,你娘我,怕是也还没来得及吧?”
“母亲息怒。孩儿只是……只是为了母亲着想。”
江宸风也低下头来。
看着这俩人,宋南音当真是十分想笑。
一唱一和的,本想争一争,哪知道江老夫人这一关就够难的,根本不容许他们有反驳的机会。
“你若真为了我着想,就赶紧送表小姐去房里,别在这惹我生一肚子气!”
“可是母亲……”江宸风心中不满,话没说出来,始终憋得难受,最后一转头,看到了在旁边悠闲自得的宋南音。
一想来,母亲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发脾气,宋南音在这儿忙前忙后的,谁知道是不是她趁着给母亲揉肩的功夫,悄悄吹了耳旁风。
“我说呢!我分明记得,我已然准备好了别院叫曲姑娘住进去,怎么说变就变了,想来,你这个少夫人做的还真是称职啊!”
“称职”两个字被他说的咬牙切齿。
宋南音听着,缓缓起身,行礼道:
“夫君这话是怎么说的?那别院本就是母亲为妾身的孩儿备下的,先不说旁人来了能不能住,只是,曲姑娘进府之事,我从来都未曾过问,可是你们一手安排的呀,夫君当真是好狠的心,现下出了岔子,便怪罪到妾身的头上了。”
这是曲楚然第一次听到宋南音同江宸风讲话,简短的一段话,让一贯自信的曲楚然也有些拿捏不住了。
她并非自己想象当中那样愚笨,也不是个从深宅大院中长出来的娇娇子。
那双眼睛透着冷漠疏离,似乎一不留神,便能被那双眼睛看穿了前世今生。
说起话来也是文文弱弱的,再加上身形娇柔,面容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