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那辆熟悉的路虎车上，池乘渊和方梨在后座坐着。
尽管车内开着温度适宜的暖气，周遭的气氛还是冷到了极致。
“胆子是真大，谁的闲事都敢管，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池乘渊先开口，看着身旁穿着单薄，小小一只坐着的方梨，他的怒气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发不出来。
“胡南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你已经和这个圈子有了联系，就不能太任性妄为，这个圈子有自己的规则，你不要妄想凭着自己的正义就能打破，不可能的，结局只会是伤到你自己，你想死吗？”
方梨异常平静，“没有想当救世主，只是看到那个女孩子被强迫的时候想到了自己。”
她垂眸，看着搭在腿上交缠的指尖，叹了口气，“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帮帮自己。”
她指的是棠梨花圃。
在方梨第一次拒绝了乘风集团的收购计划后，花圃就没有平静过。
好几个深夜，她躲在房间里听着外边的各种动静，乒乒乓乓都是威胁的意思，想逼她妥协，甚至主动退让。
那一个个因为惊恐而无法入眠的夜里，方梨便明白了这个圈子有多险恶，自己有多渺小。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低头，现在做的每一份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反击回去。
脆弱的状态在方梨身上一闪而过，很快便又坐直了身子，恢复了一贯的坚韧。
看着她这个样子，池乘渊知道劝不住她，只能提醒，“以后少和池鹤之有私下的来往，尤其是红季俱乐部，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你们男人可以来这里寻欢作乐，我为什么不行，既然红季俱乐部对外营业，它都没有把我拒之门外，你凭什么说‘不能’，是女人就要低你们一等吗？”
方梨也不知道生得哪门子气，语气生硬直接反驳，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群公子哥高高在上的姿态，她不高兴了就说，从不憋着。
坐在驾驶座上的助理被后排两人的对话吓到了，他跟了池乘渊那么多年，大大小小什么场面没见过，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女人敢用这种语气和池少说话。
简直是自寻死路。
助理隐隐嗅到了狂风骤雨的味道，闭上眼不敢看。
可预感中风暴没有来临，后排的气氛反倒是比刚刚还要冷静。
“真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人，”池乘渊被方梨气笑了，侧身面向他，严肃道，“我说的‘不能’，不是指你作为女人不能去玩乐，而是俱乐部的客户都是从小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思维方式行事作风都是上位者姿态，你觉得以你的身份地位，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可能平衡吗？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个女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换作是你，你逃得掉吗？如果结果是已知的，为什么要给这种悲剧发生的机会？”
说完，池乘渊眼底的情绪越来越浓烈，沉沉地扔出一句，“方梨，你真的太天真了。”
说得残酷，却都是句句在理的事实。
方梨顿时愣住。
是啊，她太天真了。
早该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平衡，以前爸妈把她保护得太好，她才认为善意能改变一切，如今想想，很多东西不是光凭着执着就能做到的。
方梨双唇紧抿着，几秒后开口，“可我不想低头。”
……真倔！
“你是不是觉得，抓住池鹤之，就能抓住救命稻草？”池乘渊突然问。
“起码他给了我一个非常珍贵的机会，我想抓住的是这个机会。”
池乘渊冷笑一声，“我能给你的机会更多，何必舍近求远。”
说来说去，又绕到了这个话题上。
上次闹得不欢而散，本以为池乘渊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他比方梨还要倔！
方梨抬头看向他，对上了他的眼神，“你今天为什么要出手救我，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你用不着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说过，我不允许我睡过的女人爬上别人的床，以后你再要和谁发生关系，那个人只能是我。”
好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坐在前排的助理快疯了，觉得围在自己身边的雷马上就要爆炸，即将把他炸得粉身碎骨！
要想在池乘渊身边安稳度日，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窥探的上司的秘密。
这些年来助理一直恪尽职守做得非常好，可是今天他竟然听到了这么大一个大秘密！
原来池少和方梨睡过！
而且听池乘渊的意思，他似乎还想继续睡下去……
助理恨不得马上变成蝴蝶飞出车外，觉得自己再多待两分钟，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方梨瞪着池乘渊，表情无奈又尴尬，“堂堂池少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的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