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豪林别墅离开后,方梨又去了一趟医院。
当然,都是池乘渊的安排。
方梨刚到护士台,就被护士拉住,“你是何秀的家属吧?是她女儿?她情况已经稳定了,可以出院,但她一直赖在病房里说自己不舒服,不肯走,你去劝劝她。”
方梨扯了扯嘴角,她还能不知道何秀在想什么吗,什么不舒服,分明是不想花钱,故意赖着,等一个冤大头来帮她付钱。
果然,方梨推开房门,听到里边的人在大喊大闹,“谁办的住院你们就去找谁!我还是个病人,你们不负责治病,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什么破医院!我要告你们!”
方梨还没往里走,一个药瓶朝她砸过来。
幸好是塑料瓶,没什么伤害力,顺着方梨的肩膀落在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来,递给护士,“既然她不愿意输液,那就算了吧,你们辛苦了,这里交给我吧。”
护士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是非地,立马拿上东西走出了病房。
何秀一看到方梨就开始发疯,“你这个杀人犯!小贱人!你不得好死!”
刚刚的药瓶没能伤到方梨,何秀还不死心,抓起手边一切能用的东西就往方梨身上砸。
她披头散发,脸上也脏了,活脱脱像个疯了的神经病。
方梨知道何秀伤不到自己,她也不恼,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等何秀闹过了,没了力气,倒在病床上后,她才缓缓坐下来。
“好歹曾经也是个富家太太,把自己搞成这种样子,不嫌丢人吗?”
方梨看着何秀,淡淡开口。
何秀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我的好日子都毁在了你爹妈手中,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你们方家全家都是贱人!都该一起下地狱!”
说着,她哈哈大笑,“你爹妈已经死了,现在就缺了你,既然你那么有孝心,就该跟着一起去死,你还有脸活着?竟然还能活着?”
方梨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放心,我会比你和陈正伟活得更久,我会看着你俩自掘坟墓,再为你们助一把力,送你们进坟墓,让你俩为我爸妈陪葬。”
何秀笑得更大声了,“我能让你爸妈悄无声息地死了,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法送你去死,你想试试看吗,究竟谁更厉害?”
方梨身子发抖,终于听到何秀承认了!爸妈就是被她害死的!
“我被绑架那天,爸妈收到了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是你送去的对不对?”方梨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爸妈按照地址去找我,路上出了车祸,调查说那辆车年久失修,刹车片出了问题,也是你动的手脚对不对?”
事故发生后,方梨一会坚信这是人为而非意外。
只是凶手做得太干净,一点证据和痕迹都没有留下,最后只能按意外结案。
何秀又抓起了床头的一把水果刀,抬手直直地朝着方梨刺了过去,划破了她的手臂。
“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怎么样,你再怎么追究,他们都死了,哈哈哈哈,都死了!”
手臂上的伤流着血,却远远比不上方梨心口的疼。
她快要窒息了。
一分钟也不能再在这里多待,转身冲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的窗前大口大口喘着气,像一条缺水的鱼,急于呼吸新鲜空气。
可即便是这样,心里还是堵得慌。
距离爸妈去世不过一个半月,她怎么能那么快走出来。
走不出来。
方梨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眼泪被风干在了脸上。
她擦了擦脸,一转身,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池乘渊双手插兜,表情淡漠地看她,“在我面前时浑身带刺怎么都不肯服软,怎么在仇人面前成了软柿子?早知道你那么没用,我就不该给你安排这个计划,浪费时间。”
方梨双眸失焦地看着他,“刚刚何秀说的话,我录音了。”
“还记得录音,也不算完全没用,”池乘渊凝视着她,看了一会儿后才又开口,“虽然不一定能作为证据,好歹证明了你的猜测,你心里能好受些。”
方梨苦笑,“谢谢你。”
“这才是开始,还不到说感谢的时候。”
池乘渊突然抓住方梨的胳膊,把她身子掰了过来,面向电梯那一侧。
方梨看到一个带着黑色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的男人,鬼鬼祟祟进了病房。
“陈正伟!”方梨差点叫出了声,又被池乘渊按住。
“让他去,”他冷笑,“有人比我们更着急见他。”
方梨没懂他的意思,疑惑地皱眉。
池乘渊指了指窗外,示意方梨往楼下看。
这一看,方梨吓了一跳,楼下停着两辆黑色面包车,车前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全都是黑衣黑墨镜,那阵仗颇为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