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与他脱不了关系。”
见沈默默然不语,任平生便已心头了然。他又自一叹,摇头道:“除了那个人以外,元武宗一身修为也算是我生平仅见。不过梅饮寒也同样不遑多让,我虽与此人并无交集,当年却一眼就知道他除了武功高绝外,心机尤为深沉,更怀有莫大野心。当初若不是元武宗,梅饮寒,哼哼……”他目光忽变冷锐,一抹杀机从他脸上倏忽一闪。沈默听到最后一句,正觉诧异,任平生却住口不说了。
却见任平生神色瞬间恢复,又摇了摇头,轻叹道:“想不到元武宗身为一代鬼王,何等惊才绝艳,最后竟然会死在同门之手,当真世事难料,何其唏嘘!”
沈默心头一动,从任平生只言片语以及提到梅饮寒时所流露出的敌意来看,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细节,他们之间似乎也着不同寻常的过往。念头所及,沈默拱手道:“听前辈所言,似乎清楚师尊与梅饮寒之间的事,不知可否相告一二……”
任平生却不待他说完,就摆手道:“你不必多问,我虽与元武宗相识,也知道梅饮寒这个人,但他们之间的事,也是你们鬼隐门的家事,况且既然元武宗都没有将事情告诉你这个徒弟,其中想必也有他的想法。我一个早已游身世外的人,就不便闲言碎语了。”
沈默神色黯淡了几分,但任平生所言在理,他也不好勉强。
沉默片刻,沈默问道:“那不知前辈刻意留住在下,到底所为何事”
任平生看了看手中的酒葫芦,道:“一来,我是突然看到了七杀刀,不由得有些念及故人,所以才想和你聊一聊。二来嘛,刚才那人本来是与我约定要帮我一个忙,可他插手了你的事,如今又有其他重要的变故,所以不得不离开。你既然说要回报于他,那这件事,就只能由你来替他完成了,不知你听懂了没”
沈默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下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惠,就得有所回报。前辈的要求,在下能够接受。只是不知道前辈要在下帮的忙,到底又是怎样一件事”
任平生呵呵一笑,目光闪烁,语气玩味地道:“要你帮忙杀人,你可答应”
沈默闻言,心头莫名震动,可神情却只是略微一变。他心思电转,忽然笑道:“前辈说笑了。以前辈的武功,天下间只怕少有敌手,若要杀一个人,又何须别人相助”
“看来我的假话还说得不够真实。”任平生哈哈大笑,“虽是玩笑,但若我真要你帮忙去杀人,你可愿意”
他语气虽随意,但目光却忽然变得有些锐利的看着沈默。
沈默沉吟,随后缓缓道:“若是不违原则底线,对方又是大奸大恶之人,在下自当相助。若只是前辈的私人恩怨,那就请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这样啊。”
任平生目光玩味的看着沈默,道:“那你的原则底线又是如何”
沈默不假思索,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任平生有些讶异,忽然又笑道:“你的原则倒是简单易懂。但你这种性格,似乎与鬼隐门相传的宗旨并不相合呢。”
沈默道:“在下向来只随心而行,所行所为与师门无关。”
“你倒也爽快。”任平生道:“世上之人多自命清高虚伪之徒,特别是中原武林中人,他们总将侠义二字当做招牌挂在脑门,殊不知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口中挂着公理正义,背地里个个却干着龌龊勾当,唯利是图自私自利,忒也恶心。”
他复又看了一眼沈默,目光有些许赞许之色,微微颔首道:“你年纪虽不大,却能做到如是自我,率性而为,的确殊为不易,也难能可贵。”
沈默汗颜道:“在下虽身在江湖,却厌恶争斗,只求平心安己,说起来也不过是胸无大志之人罢了,难当前辈赞誉。”
任平生目光灼灼的看着沈默,淡然一笑,道:“我看得出来,你根骨上佳,更天赋异禀,可你却又甘心平淡,如此随性心性,却是与鬼隐门曾经存在于世的理念大相违背,这样算起来,元武宗收你为徒,也不知是他的运气还是不幸了。”
沈默闻言,神情不自主的一变,心情也低沉了下来。
沈默曾在鬼隐宗门圣地尘外境看过收藏有关宗门典籍,了解到不少鬼隐过去的事迹。其中就有关于鬼隐存立世间的核心宗旨。据秘典记载,鬼隐,源自于先古“鬼谷”。“鬼谷”,擅长谋略,尤其以“纵横捭阖”之术震惊先古,曾是那个时代名震天下的存在。
纵横者,纵者,众也,从也,合也。横者,扫也,分也。一纵一横之间,静者如线,动者如剑。又如矛如盾,彼此相互对立,却又能在对立中谋取到一种统一。这就是纵横之道。
后来在漫长的岁月中,鬼谷经过无数变故,纵然曾无比辉煌过,却也避免不了被历史长河淹没的命运,故而经久式微,鬼谷因此衍生出另一条分支,便为“鬼隐”一脉。鬼隐虽也推崇纵横之道,可这种“纵横”之道虽与“鬼谷”的理念有相似之处,但其中却又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