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如此谨慎防备?自己以为天衣无缝的准备,在对方眼里其实早已洞若观火,看来这一次真的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了。
许六面如死灰,更无话可说,接下来只能任凭对方处置了。他在决定做这件事的时候,便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根除隐疾得来的孩子,那不但是他的命根子,也更是自己家族的香火延续。以对方那般深沉的做派,若真要对他施以报复祸及家人,许六根本不敢想象那将是怎样可怕的后果。
想到这里,许六又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甚至已经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他虽已后悔,却已经无话可说。
但公子羽却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被人下毒暗算的意思,他身子往后微仰,用一种比较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椅子上,显得无比的随意。可他越是云淡风轻,许六便越发难受,心也越来越沉,他根本无法预测对方接下来到底想要对他做什么。
公子羽嘴角噙笑,始终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许六,看得许六心惊胆战。
终于,许六暗自一咬牙,眼里不再有惊恐,反而流露出几分狠辣以及豁出一切的果决,他的一只手也悄然摸进了腰间。
他的腰间衣袍内,有一把同样淬了毒的匕首。
许六脸上闪过一抹狰狞,咬牙问道:「所以你虽然已经喝了酒,但你却并没有中毒?」
公子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六
几乎就要跳起来,难以置信的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厉声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公子羽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见公子羽迟迟没有再开口,许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公子羽果然不是一般人!许某承认受了你莫大恩情,也只想以毕生积蓄报答于你,从此你我两不相欠。但看你的意思分明不想让我轻易偿还你的人情,可我只想继续当一个普通大夫,你又何必如此逼我?」
他越说越急,胸口剧烈起伏,面孔也露出极少见的狰狞,他咬牙切齿:「今日我做下此事,的确是忘恩负义之举,但为了我一家老小,我也只能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如今既已被你识破,你想要如何对我,尽管来便是!」
他的手已经紧握住了腰间的匕首,眼里也已经有了杀意。
「唉。」
公子羽叹息一声,戏谑一样的看着许六,摇头无奈道:「在下只不过就是一个提议而已,也未曾逼迫许大夫定要答应,许大夫却为此动了杀人之心
,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你既有如此胆魄,只做一个寻常大夫岂非也太大才小用了?」
似是已经察觉出许六眼里的杀意,公子羽悠然说道:「许大夫,在下已经提醒过你,你的手只适合把脉,并不适合拿刀杀人。」
许六本已经准备豁命拔出匕首与对方生死相搏,但一听到公子羽这句话,已经看到他眼里隐隐透出的寒光,许六顿时杀念尽消,因为他知道不会半点武功的自己此刻是无法杀掉公子羽的。
可他又极为不甘,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沉默片刻后,他万念俱灰,只能恨声道:「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冷嘲热讽,我这条命也算是你救的,如今既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只能以死谢罪,只求你不要祸及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他话音一落,猛然从腰间拔出匕首,只见利光一闪,他已挥刃刺向自己的心口。
公子羽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似未曾料到对方如此决绝竟敢真的以死谢罪,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同时右手衣袖随之轻拂而出。
许六已然报了必死之心,拔出匕首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岂料他手中的匕首刚一挥出,便只觉得胸前一股大力凭空而起,竟将他手臂震得麻痹难当,手中匕首同时脱手。
许六惊得再次僵住,等他睁眼时,却看到那柄匕首不知怎的竟已到了公子羽的手中。
许六的表情就像再一次吞下了死老鼠一般难看,又似见了鬼一样惊诧,他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如何也没料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竟还有如此能耐!
「许大夫,你虽然已经提前服下了酒中之毒的解药,但这匕首上涂的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你这一刀刺下去,那就真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公子羽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皱眉叹道:「许大夫的手还是用来治病救人吧,无论是杀人还是杀自己,都不合适。」
「你……你……!」
许六张口结舌,无比惶恐震惊。
公子羽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想来许大夫一开始并不想立刻取在下的性命,所以酒中的毒药性很慢,毒发时在下应该就会浑身瘫软动弹不得,届时许大夫就可以趁机以性命要挟在下答应你某些事情,倘若在下不肯,那这把匕首才是最后要我命的东西。」
公子羽嘴角微微勾起,接道:「许大夫非但胆识过人,而且十分谨慎小心,为